大笑声从黑色狂风中传来,薛牧如此豪爽,呼延胜也不废话,一口就喝干了手中的酒。
随手倒满了酒,呼延胜随意的招了招手,笑道:“两位,如此良辰美景,何不来共进一碗?”
“良辰美景?”
骨雪与石林两人,着四周荒凉的河谷,呼啸的黑色狂风,差点没喷出血来。两人慌忙摇手,连薛牧都只能勉强顶住的烈酒,他们哪敢喝?
“唉!可惜,可惜啊!来只有某家跟薛兄共饮了。”
呼延胜摇头叹息了几声,随后又给薛牧上满酒。他稍稍有点暧昧的了一眼骨雪,笑吟吟的道:“薛牧却是好气魄,当真有当年天子之风采,竟然连魔族女子都敢收入帐中,佩服,某家自愧不如。不过,你就不怕那些陷害你的所谓高位者,再给你扣上一个勾结异族的罪名?”
呼延胜说话实在是有点口无遮拦,一边的骨雪公主虽然是魔族女子,做风粗犷,可也禁不住脸色绯红。可薛牧却仍然是若无其事大吃着兽肉,含糊不清的道:“既然已经陷害了,我又何惧再给我加上一个罪名?况且,当今天下儒门,私养异族的人又不在少数。”
张嘴吞下一口酒,薛牧略带两分酒意,傲然道:“我薛牧收了什么人做仆人,这天底下,又有何人管得到?谁敢伤了我这仆人半根头发,我就杀上门去,灭其满门九族十八代。”
似乎是被薛牧的豪气所震,呼延胜呆了一呆,猛地大笑起来:“某家走眼了,薛兄表面温文尔雅,实则豪气冲天,来,某家敬你一碗。”
两人同时大笑,就着兽肉,在这阴风怒号的山谷中,对着一团摇曳不定的火堆,开怀畅饮,你来我往。
两人旁若无人,时不时的爆发出了阵阵大笑,根本就不似在魔族大地之中,简直视魔族大地无数魔物为草芥。
两个遭受冤屈,被亿万里追杀的人,在这里相遇了。
石林与骨雪,两人都几乎得呆了,在石林的印象中,薛牧虽然刚毅,可从来不曾这般显现过真性情,堪称豪迈。
特别是骨雪公主,只知道痴痴的着薛牧,这一幕似乎永恒的刻进了他们的脑海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火堆灭了三次,又点燃了三次之后,两人才大笑着站了起来。
“薛牧,今日一见,当真是相见恨晚。”
呼延胜一抹络腮胡子,已然有了五分醉态:“想我呼延胜,自认大好男儿,自从万军之中,斩杀了那风云天宫的走狗君王后,就一直东躲西藏,却是憋屈,今日一见薛兄,却是让某家心中畅快。”
他一握拳头,厉声道:“薛兄也是如我一般,身受那莫大的冤屈。今日某家话放在这里,他日薛兄若是有任何差池,我呼延胜不管身在何方,都定然赶来相助薛兄。”
“好,好,好!”
薛牧一连叫了三个好字,脸色通红的站了起来。呼延胜的葫芦中,也不知道装了多少酒,喝到薛牧起码也有了九分醉。
他随手将手中的碗远远扔了出去,随后一把抓住了呼延胜的手掌,也是厉喝道:“呼延兄,他日若是风云天宫当真为难了你,我薛牧也不管千水万水,亿万强者,定然赶来相助呼延兄。”
他挺身长啸道:“万古星源,风云天宫,又能如何?我等他日,必然杀他个七进七出,将陷害我们的人,踩在脚下。”
两人手掌握在一起,相视大笑,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他们的长笑声,撕裂了重重狂风,在天边激荡。
两人遭遇一模一样,虽然没有说明,但却都知道对方遭受了冤屈,从此不能在人前显露真面目。
这一路来,两人都是有苦自知,有苦难言,多大的苦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如今见面,敞开胸怀,极是畅快。
“呼延兄,今日一别,却是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大笑声中,薛牧喝道:“他日相见,定然跟呼延兄再痛饮三百杯,如何?”骨雪与石林两人黯然,他们知道,要到了离别的时候了,两人都身负冤屈,都有自己的事情解决。
“好,那就一言为定。”
呼延胜一拍薛牧的肩膀,忽然发出了怪笑声:“不过,今日一别之前,某家却得先行解决了这几个宵小之辈再说。薛兄好意,心领了,还是不劳薛兄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