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是看过宅斗宫斗电视剧的,做小,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可不认为自己会给丈夫下跪,给丈夫的女人下跪——心理这一关就过不去。
给上司下跪呢?林半夏脑海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来。
随即就肯定地点头。
这个能。
昨天不就跪了接圣旨了么,一点都没有迟疑。
跪上司,不过是入乡随俗,跪和鞠躬、拱手、福身,都是礼仪。
前世见到上司不也是要躬身,握手也要先伸手,酒桌也要先举杯。
林半夏很快就自圆其说,放心地歪在靠背上。
村子里,赵承福拿着林半夏留下的账本出了门。
高粱今天开始脱粒,然后晾晒几天,就可以贮存,也就要开始交租子了。
原本赵承福还想好好地让老林头一家看明白,如今他们都是租赁林半夏的地,一家子命脉都在林半夏手里的。
但昨天林半夏过来和他说了几句,他才发现,林半夏比他以为的城府深多了。
有这么一刻,赵承福也怀疑起来,林半夏是不是真的被什么附了身。
但他立刻就告诉自己,这个念头绝对要掐灭在心里。
王爷难道不比他看得清楚?
王爷的护卫都在林半夏的身边。
王爷什么都没说,对林半夏还这么护着,他是有几个脑袋敢编排林半夏的不是?
赵承福慢悠悠地走到林老头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正准备下地。
“老林叔。”赵承福换了笑脸,“这是要出去?”
老林头哼了声:“下地。”
赵承福翻开手里的册子:“今年老林叔和林大哥家二十亩地,按照惯例赋税加起来还是二成。
今年县里说了,只收高粱。老林叔往县里送高粱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给你开个条子。”
老林头一家听到了,怔住了。
李氏急着问道:“咱家的地,不都是归林半夏了?”
赵承福闻言脸一板,眼睛就立起来,训斥道:“林乡君的名讳也是你能直接叫的?”
李氏瑟缩了下,小声说着:“那也是咱侄女的,有啥子不能叫名字的。”
“大胆!”赵承福喝道,“林乡君是官身,你们是小民,你是要以下犯上?”
李氏不敢说话了。
林大陪着笑脸道:“村长,这女人家的没见识,回头我好好教训她。可是咱这地,不是该向林乡君交租子得吗?”
赵承福冷哼一声:“你是该好好管着点,传出去这般没规矩,是要被打板子的。”
林大陪着笑应着。
赵承福这才说道:“圣上赏赐给林乡君二百户的食俸。咱村子一共二百一十户人家,所以,有十户人家不属于林乡君食俸的范围内。”
他扫视一眼院子里这几个人:“老林叔,你们就在这十户之内。
别说我没有提前和你们说,耽误了税收,后果你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