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回忆
当我和姐姐得知妈妈的心脏有问题时,我们都有些慌乱,后来去各大医院咨询得知,如果为妈妈做手术的话,会花很大一笔钱,那时如果单凭我和姐姐的收入,是很难凑齐这么多钱,于是我提出,多去接一些串场活动的演出。
姐姐也答应了,当然这种事情首先要经过剧团的团长的同意,团长是父亲的旧友,是个好心的人,见我们两个也是迫不得已,便为我们接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商业演出,那个时候,我经常和姐姐两人分开走,一人去一个场地,和李响的认识,就是在一场演出的活动上。
那次是军区的慰问演出,在另一个城市,大约半个月时间,李响是民谣歌手,才从音乐学院毕业不久,他和我们这种跑场演出的不一样,我们把演出作为挣钱的手段,而他则是将演出当作一种锻炼,他父母都是文工团的干部,这样的演出机会,对他来说并不稀罕。
那次演出结束,也和现在差不多时光,我正在后台卸妆,他走过来对我说:“美女,我注意你好几天了,你每次演出结束都是一个人走,今天要不一起吧,我请你吃饭,我挺喜欢你的。”
他有着俊朗的外表和低沉的嗓音,看起来沉稳内敛的他却有着一颗与外形相悖的桀骜内心,这种直接了当开门见山的搭讪方式,还是我以前从没有遇到过的。
不过我并没有因为这样就答应他,在一边卸妆的同时一边拒绝道:“不用了,我吃饭的钱还能掏出来,再说我并不认识你。”当时说话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他没有说话,我见他转身便走,以为他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心中正想着,现在的男人真没耐心时,只见他又折返回来,从身后悄悄拿出一盒巧克力糖,他说:“不能请你吃饭,那我请你吃糖好不好?”
我这时才看清他的长相,清瘦而精神,我问他:“你是谁?”
他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介绍起自己来:“我叫李响,木子李,响亮的响,这次演出中,我表演的节目是歌伴舞,顺序正好在你后面一场,所以每次我表演完毕,都能在后台看到你卸妆,没想到你卸妆后依然如此漂亮。”
对于男人的夸赞,女人总是抵挡不住,我知道自己长的不差,连镜子都不用照,看看我姐姐就知道了。
他的长相和言语有着魔力般的亲和力,对这样的帅哥,很容易就让人放下防御,我虚荣的接受着他赞美的同时,也用手在糖盒子中挑出一个看上顺眼的糖果,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感情这东西很微妙,两个原本素不相识的人,一旦有着一丝一毫的联系,很快便可以如胶似漆,我和李响就是这样彻底而极端的两个人,这可能是我们的性格使然,直爽坦诚,不喜欢隐晦曲折的拐弯抹角。
之后的演出之余,我们常常结伴而行,携手游历着那座并不算繁华的都市的大街小巷,感情种子渐渐在彼此的心中升温,萌芽,慢慢的长成一棵大树,我想,如果多给我们一些时间的话,它会很快开出花来,然后再结出果子,最后蒂熟而落。
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回剧团之前,我对他说:“你要真那么在乎我,那就来找我吧。”
他答应得很爽快,很坚决,他说“一定会来的,你等我就好。”
谁知道这一别之后,我并没有等到他,在站台上说出“再见”两个字的时候,竟然成了真正的‘再见’。
回到剧团之后,很快又接到了另一场演出的邀请,团长告诉我和姐姐:“由于这次演出活动分为两个剧场,我们将剧团的人分为两拨,所以你们其中一个人跟我走,留下一个跟副团长待在本地,准备接下来的表演。”
我跟了团长,又去了另一个地方,由于走的太过匆忙,我将手机落在了屋里,等发现时,我已经在去演出的路上。
这次的演出时间有些长,需要一个月的驻扎时间,那个时候我很想念李响,他的一言一笑,他的风趣幽默,都在我心中,印上了深深的烙印,我想,等这次演出结束,他就是不来找我,我回去之后也会找他,我用团长的手机打给姐姐,说如果有人来找我或者打我手机的话,帮我接听下,她答应了。
可是没想到等我回去时,一切都变了,我看到李响和姐姐手牵着手一起逛街散步时,心中如受雷击。
这个让我一直心心念念的男人,他对我发下的那些誓言还在耳边回响,可谁能想到,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变了卦。
我不自觉的流下泪来,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墙角呜咽,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我是脆弱的,脆弱得像开裂的蛋壳,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开来,洒落满地。
现在想来,那时的脆弱,原本不是我的性格,我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敲蒙了头。
我质问李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嘟嘟囔囔,说:“你告诉我你有个姐姐,但你却没说是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姐,我来找你时,一直以为雯清就是你。”
我问他:“难道她就没有对你说过,她是雯清?是我的孪生姐姐么?”
他说:“她起初并没有说,当后来她告诉我她是雯清时,我发现已经爱上她,无法自拔了。”
当时我很愤怒,我气的不光是他的移情别恋,其中更多的是雯清假冒我的身份和他恋爱,我对他又打又骂,他只是木然的站着,不说话不还手,也不闪躲。
我打得累了,也哭的够了,瘫坐在他的脚下,看着他脚尖的转折,耳中传来一句渐行渐远的话音:“我们就这样吧,都是我不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