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师傅轻轻抿了一口酒,说道:“有一年天像是漏了个窟窿,一直下个不停,就发洪水了,监狱里的人犯统统被赶上河堤劳作,你说也巧,大堤决口了,监狱也被淹了,我们就被发配到各个地方,师傅不怪你,不怪你。”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童掌柜也喝,也哭,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师傅说道:“七八年前吧,刑期满了,我就到京城找你,路上就遇到了柏锐姐弟。”随后把瓮城的经过,自己晕倒的经过,柏锐照顾自己并拜师学艺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童掌柜举起酒碗像柏锐道:“师弟,这两年多亏了你了。”
柏锐有些激动,说道:“不敢当,师哥。”
童掌柜喝完碗中酒仰天说道:“造化弄人啊,日思夜盼的恩师,竟然与我就是几墙之隔,不得见面。”
袁师傅也说道:“你我师徒一别近二十年,二十年啊,师傅垂垂老矣,都没想到还有见面的一天。”
几人谈话到深夜,只见一坛酒见底,都有些醉了,柏锐先侍候师傅睡下,又将童掌柜扶到小值房,自己才回去睡觉。
这一日晚些,钱少爷来到韩家寡嫂家里,这少许不平坦的路,钱少爷已经是驾轻就熟,到这里钱少爷俨然成为了‘钱老爷’,这从来没有过的洒脱感,让他对这里异常迷恋,上次母亲来时留下的一袋碎银子,一锭一锭的也放到了这里,韩家寡嫂有了银子,把那本就有的中上之姿,稍稍一打扮就更加凸显出了少妇的风韵,把心智初开的钱少爷迷恋的更不知今夕是何夕。而这一切都被察觉出异样的赵闯发现了,赵闯只是默默没有声张,并警告不知所以然的黑胖和瘦高个不许再到那户家里去骚扰。
一轮金色满月挂在天空,月下瘦高个子对身旁一起赶路人说道:“哎,我说胖子,你看头顶满月亮晶晶,照的大地透亮。”
一旁黑胖子说道:“哪根筋搭错了?整的文绉绉的,瘦高个道:“你看这月光亮的比打着灯笼强多了,啥都能瞧的到。“
“不然呢?啥都瞧不到,看会不会摔死你。”黑胖子没答理他的闲话,大步向前走着。
“我倒不是怕看不到路,我是怕……”瘦子越说声音越低。
“怕个毛,老子现在可是护院师傅了,有老子在,你还能让野狗叨了去?”黑胖子语气带着朋友间的打趣。
“不是怕狗,如果没月光,你长的这么黑,走着走着怕就找不到了。”哈哈哈哈,瘦高个子显然对自己绕了黑胖子一圈非常得意,笑完连忙向前跑。
“娘的,连我也敢骂,要不是这酒坛里还有给闯哥的酒,非扔你脸上,跑,给我站住。”见瘦子跑起身就追。
两人一路喜闹,不一会儿就跑到了赵闯门外。
赵闯这几年做常奉有了些银钱,刚好当铺里有一处抵押房产成了死当,加上钱少爷的努力斡旋,半买半送赵闯就盘了下来,就这还挪借了柜上和少爷上百两银子,约好三年清还。
今儿钱少爷回家里团圆,虎掌柜派自己下晌去送,回来早些就没去铺子,反正自己也是一个人,就采买了些吃食,提前约了黑胖子和瘦高个来家里聚聚。
赵闯算好时辰,在门外等了约一刻钟,见二人一前一后的小跑过来。
黑胖子晃了晃手里的酒坛,瘦高个拱拱手说道:“闯爷中秋好啊,您吉祥。”
“去你的,少跟老子来这套。”赵闯虚踢了瘦高个儿一脚,三人进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