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锐正要起身,如水已经像是等候多时,忙占住那盆热水,抢先用了,如玉气的一跺脚,如意道“公子用我这盆吧。”
大家洗漱完毕,柏锐要到父母坟头上祭奠,相邀如鸳前往,如鸳欣然受邀,如水道“我也要去。”
柏锐道“天寒地冻,荒草遍地别的把你们冻病了。”
如水过去捏了如鸳的脸一下,道“这般娇贵的小美人都能去,我为何去不得。”
如鸳嗔道“你去便去,总拿我寻开心。”
如水又要开口。如意过来对着柏锐说道“令尊令堂大人坟茔多年无人打理,那些马车夫粗手粗脚,不能叫人放心,我姐妹与你同去,整理起来也方便些。”
柏锐点点头,道“将皮裘都穿好,山里的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如水嘟囔道“婆婆妈妈像个娘们儿。”
柏锐微笑着摇摇头,如意过来帮忙,穿好黑棉袍,如玉将梳的光亮的发辫轻轻放好,柏锐站起来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她们顿显娇小,男要俏一身皂,四女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只是这祭奠父母的大事让柏锐眼神中射出了追忆的光,连如水也没有再出言调侃。
出了门,阴暗的天气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柏锐当先而行,四女紧紧跟随,后面曾在石等赶着骡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驶着,车上放着石碑、祭奠用品、铁锹铁镐等一应事物,缓慢行至柏锐家祖上那片耕地,枯草歪头折腰,大多有半腿高,寒风吹来,哗啦啦作响。
没等柏锐吩咐,曾在石当先开道,带领车马夫用手上农具先开出一条路来,柏锐离父母时,确实还小,连父母模样现在想想都是模糊的,但幼年丧父母,跟姐姐逃荒的经历却刻骨铭心,所受之苦实在一言难尽,如今姐姐在京已然不出门,自己孤身一人,如是父母健在,哪会这般孤苦,不禁潸然泪下,视线模糊。
坟头长年风吹雨淋几乎低矮不能辨认,柏锐跪倒用手捧土,一捧一捧将自己的思念添到坟上,如鸳过来帮忙,其他三女将贡品依次摆到坟前,本来是先立碑的,但磕头告父母时,柏锐已经泣不成声,四女跪在身后跟着垂泪,曾在石等将荒草聚拢起来用火引燃,猎猎大火烧了许久。。
柏锐起身,接过如玉递过来的美酒一坛,洒在父母坟前,接着用铁锹挖了第一下,曾在石等将墓碑树立好,期间柏锐将姐姐让带来的一束头发埋在了石碑之下。又跪下,嘴里念念有词,祷告许久,最后突然道“父母在上,我与如鸳姑娘定下终身,今日特来告知父母。”如鸳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可见两人是商量过的,接着如鸳也在柏锐旁边跪下,道“父母在上,请受我三拜,日后定当照顾夫君,为柏家延绵子嗣。”后面三女神情各异,也各自叩头。
昏暗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雪,众人将纸人、纸马、元宝、米山、面山等物焚烧祭奠,鞭炮放完,三女把坟上杂草清理干净后,将跪着的柏锐和如鸳扶起,顶着雪回到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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