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柏宅里,晚饭时,柏锐将姐姐托巡抚大人给柏锐保媒之事说了,最不高兴的当然是如鸳,过了这么久,柏姐依然不认可如鸳进家门,但长姐如母,又不可违背礼法,这可难倒了这对苦命的鸳鸯。最后还是柏锐决定,先成亲,之后再告知自己的姐姐,到那时一定不会反对了。
找算命挑选日子,选在了五月初八,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日子定下了,就开始忙碌了起来,装饰房间,置办行头和一应用品,发散请柬,大家都知道南大街商会的柏锐认识直隶巡抚大人,更和新上任的直隶省军政都司阿吉将军关系非比寻常,没有收到请柬的也上门来套近乎,希望加上自己的名字,那柏府的门子靠这个还小赚了一笔。
按照老礼儿,要三媒六礼,三书六聘,但由于现今柏锐和如鸳已经成为江湖儿女,亲戚朋友或过世或早已无法相认,而唯一的亲姐又极为反对这门亲事,可以说二人亲朋俱无,各应办理程序只能从简,如水当中还不屑的说了句:“这哪里像是娶妻,分阴是纳妾么。”柏锐也不予理会,只能大撒银票将牌面上办理风光些,并将宅子对面酒楼包下长达一个月,做迎娶时如鸳的娘家之用,婚礼当日亦可作接待宾客之用,补足礼数上的缺憾。
而如鸳则全然没有把这些东西当回事,自从择定婚期,心绪就纷乱不堪,一则是自己终于愿望达成,找到了如意郎君,这是喜;二则总是梦见颜小籽醉酒毒瘾发作对自己施暴那晚,这是痛;三则不知如何相处眼前这三位忙里忙外的姐妹,知她们都对柏锐大有情谊,这不仅是因为柏锐是个值得依靠的男子,还因为共患难,这份感情千金不换,但纳了她们自己又接受不了,同时心底隐约觉得她们几个早早晚晚也会是柏锐的人,并无法逆转,这是忧;四则更令她心绞,就是身处京城的柏姐,如鸳深知不能得到长辈祝福的婚姻必定不幸福,而且不能永不相见,因为这是柏锐唯一的亲人,这是愁;
搬到对面酒馆以后,如鸳也不下楼,每日以随身携带的六孔洞箫排解心中烦闷,今日傍晚如意在柏宅忙完来看如鸳,到门口时,里面洞箫就传出一种哀怨凄楚的情怀,正是《妆台秋思》,如意摇摇头,推门进去,如鸳转过头用手帕擦拭泪水,转过身来强颜欢笑道:“姐姐这些日子辛苦了,等婚事一完,我夫妇定当厚报诸位姐妹。”
如意道:“如鸳妹子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姐妹情深,都是姐姐应该做的。”说完坐下,接过如鸳递过来的茶水,浅浅饮了一口。又说道:“我观妹子这好些日子了,心绪不宁,消瘦很多,面色也不太好,这可如何当新娘子。”
如鸳不正面答话,只是否认道:“没有,可能是累了吧。”
如意握住如鸳的手道:“嫁人是我们女子人生中第一大事,千金宝易得,如意郎难求,现嫁得如意郎君,这不是妹妹期盼很久的时刻吗?听姐姐的话,打起精神,做一个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做一个天底下最好的柏夫人。”
听到这里,如鸳的眼泪难以控制了,扑到如意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如意没有理会如鸳发抖的双手,只是抚摸着如鸳的头发,如鸳复杂的情绪难以宣泄,更不能像如意宣泄,只能说道,我不是最好的,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哭的全身剧烈抖动。又隔了一小会儿,如鸳起身强行止住泪水,说道:“失态了,不要见怪。”
如意道:“要是有委屈或是哪里有不满意的地方,告知姐姐,姐姐来给你解决。”
如鸳冷冷道:“没有。”低头又把玩那只洞箫。
如意见她没话,想着让她冷静一下就出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如鸳更是不多与人搭话,常常两眼看着窗外发呆。
五月初六,如意如水如玉三女嘻嘻哈哈的拿着新被褥闯入主居室,柏锐还没起床,如水上去一把将他被子掀开,吓得柏锐赶紧蜷缩起来,如意脸红红的但也没偏转开目光,如玉将抱着的东西放在床上,给柏锐拿衣裤,如水过去一巴掌拍在柏锐的屁股上说道:“懒死你了,新郎官,赶紧起床,今天阴天就不能在这里睡了。”
柏锐边穿衣服边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