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缕缕胡子,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呵呵笑着摇了摇头,道:“按辈分说,我还是东家的师侄,但我年长,我师傅不在时,他喊我曾大哥,我喊他小师叔,后来听着别扭,外人听见还得解释其中原委,干脆不讲辈分了。”喝了一口茶道:“皆因他少年时,我帮了他一些小忙,他发迹这几年就一直没忘了我。”
胤禛也笑道:“我见你三句话不离你们柏东家,你这样为他操持,遵守他定下的店规,你们东家遇到你也是他的福分。”
曾掌柜摆手笑道:“也不全是,柏东家定下,如遇见困难人家扶老携幼的要供三十文,你看看门口这情况,要是按他说的怕是店陪进去也不够,哈哈。”
胤禛喝着茶也笑了,坐在窗边的李卫听见嘈杂的声音,站起来打开窗,惊道:“四,公子,下面乱起来了。”
胤禛走到窗边,果然见下面有人推搡起来,下面拥挤本来就让人十分难受,大家还不相互谅解,边爆粗口问候对方祖宗,边撸起袖子准备动手,胤禛苦于无兵可派,只得眼睁睁看着事态升级,突然瞥见不远一窗户也打开着,临窗而立的正好是揆叙,只见他笑盈盈的站着看着下面,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在看着他。
眼见下面动静越来越多,胤禛道:“曾掌柜,这里可有其它出路。”
曾掌柜犯了难,道:“房后就是河,这种情况怕是出不去啊。”
胤禛打开后窗看了看道:“李卫,拿上我的印,到都司衙门找阿吉将军,让他派兵来,告诉他好生劝解灾民,万勿生了冲突。”
李卫道:“公子,这里就您一人……”
胤禛道:“啰嗦什么,误了事我打你的板子。”
李卫不再说话,带好印章,攀窗而出,竟然没有落在水中,踩着一脚宽的地方上了房顶,迅速跑走了。
曾掌柜见他随从如此身手,又听他呼和都司如使下人,战战兢兢道:“爷,您是?”
胤禛呵呵一笑道:“老哥不要拘束,我还是您的客人,我们再来聊聊天。”
这曾在石开始结巴了,也不知为何,每每遇到达官显贵,他的嘴就会变得十分蠢笨,常常会语不达意,这时怕说错也就不敢多言语了,提起茶壶道:“您稍坐,我去换壶茶水。”上来给胤禛又重新倒上茶,听见下面嘈杂声越来越大,自己又道:“我到窗边瞧瞧。”回头见胤禛独自在那里喝茶,回过头来道:“越来越乱了,这怕是要出事啊。”
胤禛道:“老哥莫急,天塌不下来。”怕揆叙发现自己,稍稍站在后面些,看见已经有人被挤到路边一家布料店铺之中,好事之人借机抢夺,好好的布匹被人抢的七零八落。这时胤禛额头也微微出汗,这样下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会酿成灾变,到时真的难以善后了。
突然这时听见有人鸣锣大喊:“施药了,施药了。”跟着好些人喊,大家一起喊,街道终于安静了下来,一青年站在台上,喊道:“各位乡亲,听我说,也不知哪里传言疫病流行,我是没有听说,这样,我让伙计熬了祛病的药汤,有病治病无病防身,每个人都有,大家不要挤,喝了我保证大家没事。”接着让人抬出许多木桶,揭开盖子满街药香,人们闻到这个味道,心情登时安定许多,有了主心骨也就不乱了,依次领药来喝。那人又道:“喝了药的从西面出去,还回到安置你们的地方。”
曾在石兴奋道:“这位爷,您看那个就是我们的柏东家,我们的店铺里就这么一家药行,不论那药对症不对症,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