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朱新月加入,通往CGP考试的道路算是正是迈出了第一步。
还差十万七千九百九十九步。
如果说剩下的四步在于如何找齐剩下的队员的话,那其余十万多步就在于如何说服程思空。
舒云归只要一有空就往招待所跑,包括中午吃饭时间,当他带着盒饭出现在程思空房间的时候,程思空差点把饭盖他脑袋上。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舒云归坐在沙发上捧着盒饭,一边夹菜一边指责他:“就算危险性再高,不是还有两次考试是有人通过的吗?”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程思空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地叉着招待所餐厅特供西餐。
“IAFA本来人手就不够,现在要做的是保存有生力量,继续扩充队伍,二十年都等了,再多等两年等不了?”
“那是因为我前二十年不知道星域内还盛行着闻风游戏这种变态行为!”
舒云归盯着程思空,咬牙道:“你早就知道,可你还能不动声色继续等,你挺能忍啊。”
程思空转过头看向他:“你用激将法没有用,只要我程思空不去,你的队伍绝对走不出CGP考场,至于闻风游戏……”
“第一不是我兴起的,第二我没有参加过,第三,请你正视个人能力有限这个事实。”
舒云归将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着。
“当初你让我加入IAFA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要我用自己的异变能力去帮助其他人,就是这么帮的?冷眼旁观?”
程思空没说话,西餐刀在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一直以为,你跟昂老师一样,都是顶天立地的真男人。”
舒云归深深看了程思空两眼,转身离去。
舒云归的愤怒溢于言表,他曾设想过拯救全人类这条道路上的重重困难,但没想到最难的居然就在身边。
招待所的电梯迟迟不下来,舒云归用力按了几下,单手扶着墙壁平缓情绪。
“别太生气了。”
程靖的声从身后响起。
“靖姐。”
舒云归长叹一口气:“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对我参加CGP考试。”
“你午休时间还够吗?我们去餐厅聊一聊?”
程靖重新给他点了一份午饭,比他的盒饭精致的多,可舒云归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知道的,我跟思空是孪生姐弟。”
程靖望着窗外,说着一些跟话题无关的话。
“但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弟弟,同母异父,比我们小三岁,应该和你是同龄。”
“虽然同母异父,但我们姐弟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关系非常好,尤其是他们兄弟两,好得像他们两才是孪生的一样。”
“思空他十六岁就被联盟空军特招了,在空军特种作战编队服役六年,曾经创造过对战星域盗猎者一百零二次战斗全胜的记录,也许你以前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但他曾经确确实实是联盟空军之光。”
“三弟最敬重他哥哥,十六岁的时候也被思空的部队特招了,他的机甲操纵技术是思空亲手教出来的,那个时候,人们都称他们为星域双盾。”
程靖依旧看着窗外,舒云归却发现她眼角有点红。
“在三弟二十岁那一年,在一次常规作战演习中突发恶变,没有预兆、不知缘由,思空发现他异常的时候,他已经驾驶机甲朝居民区飞去了。”
“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就在他朝居民区开火的时候,思空亲手击落了他的机甲。”
舒云归坐直身体,安慰程靖,道:“节哀。”
“我母亲责怪思空没给弟弟留一条活路,与他断绝了母子关系,等三弟葬礼结束之后,思空返回部队,却发现自己没办法操纵机甲了。”
“PTSD?”
舒云归心想,在遭遇强烈的心理创伤之后,患上应激障碍的概率确实非常大,而军人又是PTSD的高发人群。
“不只是无法操纵机甲,他还发现自己的异变能力在消退,他常跟我说,感觉自己的能力就像握不住的沙,一点点从他身体中消散了。”
可程思空的能力还是很强。
舒云归既惊讶又惋惜,消散过后还有这么强,那曾经巅峰时期的他又该有多强大?
“就在那一年,他离开了空军部队,离开了自己最爱的机甲,进入审判庭,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在暗中调查三弟恶变的真正原因。”
程靖转过头,伸手轻轻握住了舒云归的手。
“你答应加入IAFA的时候,思空他真的很高兴,他说,要在他彻底失去能力之前,为IAFA和人类未来留下一批忠诚可靠、勇敢无畏的人才。”
“他不让你去参加CGP考试,一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和IAFA的发展着想,二是……”
程靖悲伤地凝视着舒云归,轻声道:“我想,他把你当成了亲弟弟。”
人类有着拒绝重蹈覆辙的偏执,程思空拦着舒云归,就像拦住了他弟弟一般。
“你说他能等,其实恰恰相反,他才是我们所有人中最等不了的那一个,或许就在明天一睁眼,他的异变能力就会彻底消失,变成一个普通人,或是生命伴随能力一起走到终点。”
“我知道你着急,我会帮你劝他,但作为他的姐姐和IAFA负责人之一,我希望你们之间永远不要有误会和隔阂。”
舒云归立刻点头:“我明白,那……我晚上再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