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
李樗心中一动,这种同源相融的性质,让他对周围怒火的感应愈发的清晰起来。
这个时候,李樗在异人道路上最大的优势显现。
他拥有着可以直接看到诡谲源质的窥真法眼,和其他人如同盲人在悬崖边缘到处摸索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提前规划和指引自己的方向。
虽然他也不甚清楚前方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靠近之后,总会有所感应。
因此总体上来看,他这一番举动仍然还是可控可改,暂时安全的。
李樗之前也曾经目睹过火魔重组诡谲,拥有着相关的经验。
这种事情对于他而言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唯一的难点也就是之前的嗔怒之力接近于唯心,抽象,无形无迹,难以琢磨,更加难以通过精神之力去引导。
但经过这么些天的发展变化,形势又好像有所不同。
他的灯笼火吸收了一部分相关的源质,渐渐的也可以与之产生互动了。
果不其然,原本还带着几股虚无缥缈意味的赤红色云雾逐渐的趋近于现实,甚至连一些人都隐约可以肉眼察觉到。
李樗周身上下仿佛有着滚滚的浓烟,神秘的力量在翻腾。
这力量被灯笼火吸收融合,也将改变其性质,必然是如同神龙吸水,把两者源质混合得更加接近。
李樗现在担心的已经不再是搜寻和发现这股诡谲的力量,而是诡谲之力是否拥有着一种超越时空的转移之法。
如若感应到某处地方大量聚集,形成了如同苏三妹当初那样的邪魔,便有可能集中过来,加以成就。
这是一些大魔成型的基础条件,也是诡谲追逐人的表现。
危险和机会,都在这一特性之中了。
“还有另外一个难点,就是我自己是否可以承受住这股力量。
如果我可以驾驭它,无疑将会获得全新的能力。
但如果被它驾驭,那便可能堕落入魔,沦为癫狂痴愚的存在。
不过我也留有后手,之前无意之中堕入桃山市井图的空间,发现自己运用神魔纶音铭刻下了自我身份的四字真言之后,在保持自我,维护理性这件事情上面便拥有了一些特异的优势。
应该可以起到有效的作用……”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力量对于嗔怒这种心毒之火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多多少少也能提供几分帮助。
……
“真是无聊呀,为什么我们要被打发在这里看守空街,其他人却可以休沐归家?”
延福坊,宜春院一带,被安排在那里守着青楼的几名镇魔使官差百无聊赖地闲谈着。
突然之间,无名火起,其中一人面色诡异,生出了几分烧掉这里,发泄愤怒的念头。
他已经受够这种毫无意义的生活了。
虽然在旁人看来,他这样的镇魔司小旗也称得上是铁饭碗,但实际上,经常性的面对邪魔和诡谲,与各种穷凶极恶的敌人争战厮杀,早已伤痕累累,满身病痛。
按理说来,他们为国为民,作出过巨大的贡献,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实际上,很多好事都轮不到他们,经常性的被派遣去做一些边边角角,鸡毛蒜皮的苦差事。
遇到刻薄的上官,还有可能被坑害。
另外一边,一户民居中。
“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宜春院的老鸨自怨自艾,干声哀嚎着。
不管她以前是個什么样的人,如今都在为生计而发愁。
遭逢诡谲,也算是命中倒霉,无缘无故被查封了自己开的青楼,还要连日的供养着名下的妓女。
她一边哀嚎一边观察众人的反应,见到“女儿”们一副咸鱼般躺平休息的样子,没来由就气打不过一处来。
“老娘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养着你们这帮祖宗,从今天开始都给我出街拉客去!
宜春院那边回不去,就到附近客栈,巷子,哪里都成……
天大地大,没听说过被查封就开不了工的!”
“这怎么成?我们又不是那些做半掩门生意的暗娼!”
“不行不行,真个羞死人了。”
众女子都吓了一跳。
就是在青楼楚馆的行业也存在着分明的等级。
像平康坊中那些清倌名妓,还有教坊司的官家太太,千金们,无疑是格调最高,身价也与之匹配的。
沦落到操持皮肉生意,就已经落了下乘。
但同样是卖,也有价格和档次之分,一下就堕落到那种私寮去,以后可就没得赚了。
她们也不想钱都没有捞着就落得一身脏病,辜负自己大好青春。
可是老鸨自觉已经亏到姥姥家了,自然是不依不饶,打骂逼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