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叫冬儿,因父母家人皆亡,被官牙收录……」
李樗在杨妧旁边坐了下来,听着这些丫鬟自我介绍,心中暗叹。
她们被卖或者家破人亡之时,大多尚在襁褓,或者三至五岁。
都还是不怎么记事的时候,怎晓
得为自己做主?
萧清悦语气清冷,却是私下里教导公主和李樗道:「世家养仆,既要家生家养,省心可靠,也要时不时的引入新人。
家中父母皆亡,甚至全家皆殁的最好。
苦命人儿,才知生活不易,将把府上当做依靠。」
母亲心肠一向慈悲,对待下人也称得上是宽厚。
但毕竟阶级不同。
这生来就是侯府家嫡女的主母作派,叫身为穿越者的李樗一阵感慨。
杨妧倒是深以为然。
皇家用人,讲究的是一个法度。
以规矩礼仪御人。
这却是皇家力强,不必用情义,而世家力弱,要用人情世故笼络的道理了。
两种驭下之术,正好形成互补。
……
夜幕降临,李樗和杨妧陪萧清悦用过晚膳,这才回到东院。
李樗一进房就躺在软椅上面连连叹息,既是为这生民多艰,侯府却烈火烹油的巨大反差,也是为这劳心焦思的疲惫。
杨妧却是仍旧兴致勃勃,捏着手上的大白猫儿对他说道:「婆婆看着小家碧玉,倒是个治家能手。
以前倒还真是小觑她了。
看来,今后得多多向她讨教才行。」
「随你的便。」
李樗无比心累。
……
含元殿中,德隆帝盘腿冥思。
这位大乾至尊的帝王一身道袍,面色冷峻,坐在那里久久无言。
大太监黄帛手执拂尘,打扮得如同仙童道仆,却是在眯着眼睛偷偷打盹。
他这样的近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贴身伺候,须臾离开不得。
倘若没有见缝插针找机会休息的本领,铁打的肝都挺不住。
远处的宦官和侍卫们把这些眼里,心下只有敬佩。
熬夜修仙,除了陛下之外,还得要数黄公公最行啊。
突然,正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的黄帛依稀听到,一阵如同春蚕吃桑的沙沙之声传出。
紧随其后,难以形容的莫名声音传来。
这声音之中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莫名意味,像是有濡湿的虫子爬过脸颊,又像是黑暗的洞窟深处,有什么东西正要缓缓出现。
「欲炼金丹,须有千年灵石,可在仙尸灵气沾染之所,金陵故都寻得……
欲化灵气,须有龙蛇之血,可在望川城外,南下三百里险滩,蟒蛇化蛟之处寻得……
此外,还须千年灵草,可在西北大漠,风中古城的一具棺椁之处寻得……」
这模糊不清的声音,竟是从虚空传出。
如果李樗在这里,立刻便会惊讶发现,这是类似神魔纶音的虚空之声。
更妥帖的形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