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局势可以用四面楚歌来形容。
府里赵良娣不共戴天,宋良娣眼中钉肉中刺,崔良人也打了。
只和刘良人没什么冲突。
刘良人本身就是关起门深居简出的性子,跟谁都不好不坏。
“唉,这日子混得”
青青拿了伤药进来细细涂抹:“小心点儿别留疤,皮肉伤也得仔细养着”
“那是,我这副皮囊可值钱得很”
指尖挑了一点儿白玉膏在手臂细细揉开,林夕梦趴在栏杆上盯着月色。
“什么时候能躺平,内卷好累”
青青前言不搭后语琢磨着。
“也不知道殿下会娶个怎样的正妃,到时候您可得好好恭敬,那才是真正不能惹的”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林夕梦兴致缺缺。
——
中秋家宴照例在交泰殿举行,来的都是皇亲国戚。
帝后依然坐在上首。
旧年里抢占皇后位置的女人,此刻正抱着孩子缩在一边,连赵嫔和李嫔都比她靠前。
十皇子刚满周岁。
小小的孩子已经历经大风大浪。
风光时是名满天下的太子,现在是体弱多病终身服药的十皇子。
林夕梦打眼看去。
一岁出头的孩子还不会走路,面黄肌瘦缩在乳母怀里,脖颈软软的耷拉着一旁,眼神呆滞,口舌流涎。
啧,这不仅仅是体虚吧?要么太医水平不够没诊断出来,要么有所隐瞒,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现在看来,后者可能性大一些。
叹息着收回目光,林夕梦埋头专注桌案上的菜肴。
她是皇子府的良人,已经有了位置。
偏僻但好歹是个位置,不用像以前一样和一堆侍妾们挤到一个桌子,连杯热茶都捞不到。
“这位姐姐,麻烦帮我倒个茶谢谢”
歌舞升平的间隙林夕梦找宫女要茶喝。
良人不能带奴仆,也不能委屈自己不是?
高位上,帝后正说着什么,老皇帝不很乐意。
“好好的日子你说这些做什么?!”
“皇上是觉得自己的子民晦气,还是自己的孩子晦气?”,皇后意正言辞。
“你……!”
老皇帝一口老血吐出来。
“朕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
皇后显然不想争辩这个,缓和了语气:
“为了那帮饥民,轲儿已经连着半个月没睡个安稳觉,好好的孩子熬抠了眼,您瞧瞧他那副无精打采的样”
“皇上,轲儿是当真把百姓放在心里的,这都不值得您多看一眼吗?”
老皇后极力推崇。
“住口,别说了”,老皇帝无情打断。
“朕再说一遍,今日宴会,只论家事不谈国事”
皇后有意再说,被芳锐悄悄扯了袖子,示意摇头。
“娘娘,不可强求”
——
宴席歌舞升平,皇后却无心观看。
好容易熬到结束,她迫不及待把老二和老六,甚至几个良娣都召集到椒房宫。
“怎么办?皇上根本就不议论这个”
“母后别急”
谢辰轲安抚:“时候还早,灾民的事还没解决,等儿子有了功绩,自然会有更多人替儿子说话,父皇就是想躲也躲不开”
“很明显你父皇还有别的想法,不然不会总避而不谈”
皇后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