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吧。”
“那岳丈我便先走了。”
小宋走出门外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福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这是预料之中的,毕竟军权这种事可不是一碗面一碗粥的小事,它涉及到整个国家的政权稳定,只要出了一丁点问题,整个国家都将陷入动乱之中,慎重是必须要慎重的。
而福王自然也没有当成儿戏胡闹一笑而过,反倒坐在那里仔细研究了起来,老头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但身子骨仍很硬朗,没有半分的老态,现在说身子抱恙的确是说不过去,而且他多少也不太放心自己手底下那些跟着他打下江山的将士们。
“唉……牵连甚广啊。”
福王也是唉声叹气,他现在的压力比任何人都要大,因为这件事看似是宋北云牵头,但这背后其实必然是得到了皇帝的首肯,而且皇帝觉得很有必要执行下去。
的确,大宋现在的军制着实容易出问题,除了那二十万禁军,其他的队伍都是将不离兵、兵不离营,长此以往便会滋生出将不受皇命、士不听上令的情况。
作为带兵打仗的福王,他其实比谁都讨厌那种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当幌子擅自行动的行为,也许他们的确是因为没有受命而打了胜仗,但却可能会因此扰乱了整个战场的布局,所以他很赞同宋北云的一些军事化理念,比如军人的天职不是打仗而是服从。
“宋家军、薛家军、杨家军……嗯,会是个麻烦。”福王沉思片刻之后,轻轻点头。
当国家的军队不管是在官方还是在民间被称呼为某家之军的时候,这就已经是个危险的兆头了,也许这个将领身上没出问题,但保不齐这个问题就会出在哪个人身上。
这些年年年兵变,其实就已经说明这军制其实是出现了问题。
“来人啊,去请四位国公来。”
福王招呼了一声,然后坐在那静静的等了起来,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就是头等大事了。
而且现在想来这小兔崽子把橙儿给带回来给自己,其实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父皇杯酒释兵权的典故到现在还在流传,现在终究是轮到了自己头上。
“唉……”福王端起茶杯轻轻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轻轻摇头:“到底是教出了个好徒弟。”
出了门的宋北云在阳光下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了一眼王爷的府邸,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王爷,抱歉了,真的没别的法子。”
说完后,他甩了甩袖子,背着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而这时在暗处却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老远看到他离开之后也跟着转身匆匆而去。
“走。”
小宋刚要进门,就见赵性和晏殊站在门口那等着他。
“干啥去?”
赵性今日一身便装,看上去风流倜傥,而晏殊本命年,穿得像个红包,油腻的很。
“城里新开了一家春坊,里头的姐儿得了今年的花魁,今晚上人家要抛头露面了。”赵性一脸兴致盎然:“这不去试试能行?”
“你下个令把她捆到宫里去不就得了?”
“唉,此言差矣。”晏殊瞥了一眼赵性:“这男人出来寻欢嘛,自然是家花不如野花香的,弄回去日子一久也便是索然无味了,哪怕是个天仙子,也就新鲜个半年。”
“就是。”赵性的扇子在肩膀上敲得啪啪响:“再美的小娘子在被窝里放个屁那也透着一股子鸡屎味。”
“哎呀!”
小宋一甩袖子:“好好的事让你给说的这恶心。”
赵性和晏殊哈哈大笑,小宋一脸无奈的摇头:“我不去。”
“哎,走吧。”赵性一把扯住宋北云的胳膊:“走走走,没你滑不留手的无赖,朕去了也是索然无味。”
“哦,寻花问柳你这么生龙活虎,让你去跟福王说兵权的事,你就要驾崩。有你这样当皇帝的?”
“好了!朕好了!这医学院就是神奇,给朕开了一剂方子下去,朕就痊愈了,能跑能跳。”赵性拍着胸脯:“牛都打得死哦。”
小宋不屑的撇嘴,迈着腿就要往屋里走,而赵性用扇子戳在他胸口:“宋狗,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罚!老子还不想干了呢!”
“行啊,你说的。”赵性眉头一挑:“朕本已下了令,让小鱼年后随你去长安当个使唤人,如今看来却是不用了。”
“走,那个春坊叫什么?我看看能不能有熟人打个折。”
“狗东西。”赵性骂了一声:“朕早就打探过了,你没熟人,那不是妙言的产业,你放心吧。”
三人换上了寻常公子的衣裳来到了那家春坊,这里的装修挺有格局,里头的姑娘那叫一个千娇百媚,连波斯猫都有好几只,就是这里头价格不菲,一壶龙井在别处最贵不过半吊钱,在这里随便就得要个一两贯。
就这么个无底洞,每日晚上都是人声鼎沸,全城的臭男人恨不得都来这玩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