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苍禺妖国的深处。
高约千米的直入云霄的血色山峰抖了抖翅膀,啄着修理羽毛,乃是一尊位列妖君的通古妖!
“吾儿!”
“你修行四百年,妖力如江如河,足以横行大乾王朝……去吧,将那个忤逆天意的人抓回来!”
阳光照耀。
江面闪耀。
波澜壮阔的江面已化为冰晶。
有巨鹰振翅而出,低空盘旋,低垂头颅“妖君有令,不敢不从,只是那大乾王朝不同于大眞,大竺,是个硬骨头,愚不可及的国度。”
“曾听闻……”
“五百年之前……”
“那时候,我尚未出生,我们大禺跟大乾全面开战,出动了四位妖君,八百太妖,上万大妖,一夜之间连续攻破大乾王朝的两座灵气长城,俘虏上千万人口充当储备粮。”
“大乾王朝,皇旨连发,调拨百万大军来支援。”
“那也挡不住我们妖兵妖将的长驱直入。”
“胜利曙光在望,不说覆灭大乾,也要其伤亡惨重,朝野百官惊惧,认清自己的身份,莫要有不该动的念头,不切实际的妄想。”
“可是……”
说到这儿,巨鹰迟疑了一下。
哗啦啦!血色山峰,石子滚落,这尊通古妖的白色瞳孔转动,恍如星罗棋布的闪耀晶莹,古老,沧桑,厚重,威严,一下子落在翼展百丈的巨鹰身上。
那一只泛着白光的眸子,好似没有丝毫的情感,绝对的漠然。
不含任何意味的目光加身……
巨鹰全身上下哆嗦了两下……
大乾讲伦理道德,父慈子孝,它们大禺却不讲这一套!
强者上,弱者下,弱肉强食!
父食子,子弑父,很是寻常!
唯有血脉高贵的妖族王庭才会恪守所谓的道德纲常……巨鹰吓得收起了碧绿色玉石一般的巨大翅膀,双爪立于半空,头颅更加低垂,好似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样子。
“吾儿……你想说什么。”
“尊贵的妖君在上……五百年前,我们大禺好像有十三位妖君坐镇。”
“继续。”
“那个苏状元……号称大乾王朝前溯五百年,后推五百年,无人可比肩,无人可超越,无人可相提并论,最强大的状元郎,跋涉千里,四剑斩妖,真的只是与一位太妖同归于尽吗?”
据它所知……大乾王朝状元郎,三年出一个。
然而!
千年一个苏状元!
“呵。”血色山峰幽幽道“卑贱的人族国度,区区一个状元郎,也就相当于太妖……若不然,还能如何,难不成是他斩了四大妖君?”
巨鹰俯首“我们大禺确实少了四位妖君。”
“……”
血色山峰沉默了。
“吾儿。”
“你高估大乾了……须知,世间万族划分九品,妖列二品,人列三品,是人族敬畏我们,臣服,跪拜,献上血肉,天意便是如此啊!”
它那只巨大的白色眸子转动,梳理羽毛的嘴巴微微张开。
从极静到极动……
从江岸到江面……
突然!暴起!它嘴巴往前一啄,好像延长上千丈,遮天蔽日,笼罩江面,叼住了这头巨鹰,紧跟着咕咚一口吞咽了下去。
仿佛梦幻闪电一般的速度!
完全看不清!
眨眼间,又回归原位,屹立在江岸之上。
就好像这座千米之高的血色山峰从来没有动弹过。
“吾儿……可在?”
“拜见妖君。”
“去大乾,抓回来……无论那违背天意的人是生是死!”
“遵命!”
咕咕,咕咕——惊天啼鸣,江面冰晶破碎,一头浅绿色巨鹰振翅高飞!
——
大乾王朝。
苍州府治下郡县飞云。
张大田的葬礼正在举行……按照张大田生前留下的遗嘱,张博武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一切从简,抬着木棺,一路送葬到县城南边的墓地。
棺材由红木打造,印着花纹,勾勒山河。
此为大殓,将其入棺,裹上三层白色的布衣。
随葬品不多,青铜制酒樽酒盅,以及那一本张大田个人传记。
街道上行人来往,纷纷避让,生怕沾上了晦气。
……
不远处。
方鸿看着这一幕,面色沉静“按照前世的习俗……送终、报丧、入殓、守铺、搁棺、居丧、吊唁、接三、出殡、最后是落葬。”
“大乾王朝没有这么多说法。”
“目前来看,并无守灵,头七,鬼魂之类的概念。”
方鸿若有所思的搓了搓指尖。
他想起斩妖系统的开机礼包,里面有个物品,名为圣地鬼国灵初草(一株)!
圣地……
鬼国……
正所谓入乡随俗,因地制宜。
开机礼包的物品,或许也顺应此方世界的法则。
某些东西就出自此方世界,乃是特产,已有之物。
但……
一气二元四方见微洞真之灵感的下品天赋,似不是本土出品。
方鸿也有些迷糊,不再多想,身边传来夭儿蓁蓁的疑惑“大兄让我们跟武馆请一天假,穿戴正式来这里,只是旁观这一场葬礼嘛。”
“对。”方鸿点头。
“那是谁。”方蓁蓁皱了皱小巧可爱的白皙鼻翼,小声道“怎是几位老人家抬棺送葬,看着好可怜。”
方鸿摸着她的小脑瓜“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以死明志,以死进谏,以死铭贞,是为舍生取义也。”
方蓁蓁眨了眨乌黑眸子,小脸蛋很是茫然,听不懂。
她托着下巴。
假装恍然大悟又陷入沉思的样子。
另一边。
方夭抱着兄长的胳膊“我记得小时候村里面有人出殡,都要找亲朋好友,街坊邻里,帮着抬棺,免得棺材太重一不小心就落地,必须得一气呵成抬到墓地呢……抬棺人越多,象征着身份越高,武人去世至少十几人抬棺。”
“县城嘛。”
“好像没这些讲究。”
洛河村村民,以后天一二层的境界为主。
飞云县,武人较多,以后天三层的境界为主,千斤之力抬个棺,还不是有手就行。
因此。
人多人少无所谓。
死者的身份,算不算尊贵,主要看抬棺人的武道境界。
正说着,她哎呀一声,指着送葬队伍的前方街道,热闹喜庆,欢声笑语,竟是婚礼的队伍。
……
这条街道的尽头。
一群人穿喜气的大红衣裳。
四个年青的汉子抬花轿子。
不知迎亲,还是送亲,恰好与送葬队伍撞上了。
只见
双方相隔上百米,缓缓移动,即将相遇。
方夭细声细语道“迎亲队伍碰上了送葬队伍,应该会避让……”
只听旁边有女人冷笑道“那是县城闫氏家族的小姐出嫁,四抬花轿,百人随行,排场很大,怎么可能给送葬队伍避让?虽说死者为大,却也没有拳头大,双方相遇,必定是后者避让,甚至掉头,更换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