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油很快被调制了出来,被翎均派遣来的那个魁梧男子,在姜嫂的安排下,吃饱了饭之后,就跟着姜嫂一起,到了铺子里面,来跟柳轻心问询,是否还有什么吩咐或者要捎带回去给他家“三爷”的东西。
“这是金疮药,给你的,你回去了之后,早晚涂抹,至多五六天工夫,脸上的伤就能全好了,其间,伤口不要沾水,不然,以后落下了疤痕,就该不好找媳妇儿了。”
笑着逗了魁梧男子一句,柳轻心把顺手给他配置的金疮药装进了一只巴掌大的瓷瓶,放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又让姜嫂去后院里取了那只粗布“搭子”,当着魁梧男子的面儿,把几只装满了药油的白玉小瓶装了进去,交给了他的手里,“这是你主子跟我要的,你带好了,回去之后,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他若是跟你问,我有没有带口信儿给他,你就告诉她,我说,这里一切都好,让他先忙自己手里的事情,之前给他配药油不成的那几个大夫,要格外当心,详情,我过后告知给他。”
“多谢夫人。”
魁梧男子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之前用那么不好的态度对柳轻心,她都能这样大方的跟自己“以德报怨”,心里感动,本能的,便是对她多了几分认同,觉得……也就是她这样貌美又识大体的女子,才是能跟他家主子般配上的,虽然……有些美中不足的出身卑微了些,但……不做正妻,只当个妾室的话,也不是不能将就,“属下一准儿不辜托付,亲手把这些东西。交给三爷!”
“姜嫂,你去厨房里,再给他拿上些干粮。让张大哥带他去马厩里挑匹马,他原来的那匹。一路狂奔的跑来,不歇息几天,怕是也跑不了远路了,我算着,老爷那里的药油,该是就能用今天一天了,明儿早晨之前,不把新的药油给他送回去。就该没用的了。”
对柳轻心而言,这魁梧男子从帝都长途奔波过来,一路劳顿,虽也是有些怜,但,跟翎均的伤没了药用比起来,还是颇有那么些微不足道,毕竟,他回去之后,以多多的歇息几天弥补。翎均的伤,若是没有药油使用,却就不是歇息几天。就能弥补的事儿了,“之前时候,老爷非吵着要买那些马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现在看来,还是他更有先见之明了!”
柳轻心知道,其实,当时翎均买那些马匹的时候,真的就是单纯的见猎心喜,瞧见了好马就不舍得走了的孩子气。只不过……在这会儿,歪打正着了罢了!
但。即便是知道,在家里的这些婆子们面前。她也不能直言说出来,毕竟,这是会影响到,他在这个家里的威信的。
“那不是,老爷那多英明的一个人呐,做事儿,一准儿是有分寸,有打算的!”
顺着柳轻心的话儿,夸赞了翎均一句,姜嫂便态度恭敬的朝着她行了个礼,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感觉魁梧男子没跟上来,便又站住,回头瞧了一眼还站在原地,拎着“搭子”不知该做什么才好的他,颇有些嫌弃的叹了口气,快步走到他的近前,伸手出来推了他一把,“我说你,你的什么呆呐!没听夫人说,让给你带上干粮,领你去马厩里挑马么!你在这里杵着,马还能自己跑来给你挑了呀!”
觉自己失态,魁梧男子的脸上微微一红,颇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儿,跟柳轻心告了下退,便大步小量的往门外走去,那速度,比姜嫂这熟门熟路的,都快了三分不止,他到了门外,下了台阶,姜嫂这小跑儿着往外追他的,才只堪堪到了门口。
柳轻心只给翎均带了药油,让魁梧男子捎了口信,这当然不是因为她不想给翎均写信。
她算得很清楚,依着翎均给她写信的内容来看,这魁梧男子是昨儿晌午过后,拿到了翎均给他的“搭子”和鹰,乘骑快马,从帝都的南门出的,他来时骑的那匹马,听张木匠话的意思,是名唤惊云,曾归老将军的儿子使用,是名马风驰的后代……既然是张木匠这昔日里给老将军当侍卫的人都能记住的,有名字的名马后代,脚程,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的才是,就算是因为带了一只信鹰,速度需要有所顾忌……
反正,就算是撇了一切的能因素,现在出,一路快马加鞭,天黑关城门之前能赶回去,也是难得了!
而翎均的药油……只够用到今天晚上,明天清早儿的,便是不能够了!
信什么时候写都行,翎均的药,却是刻不容缓!
“不行,我还得再去嘱咐他一句,让他路上不敢瞎绕,就径直回去帝都,最好能在今天晚上把药交给老爷,最晚,也不能慢过了明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