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不如从命。”
翎钧的邀请,让镇长也是有些意外,微微一愣,便笑着应承了下来,移步跟着他往第二进院子里走去,“能成为第二个进入良医坊第二进院子的外人,真是荣幸之至。”
“我在家的时候少,我家娘子为了避嫌,不可免的就要跟客人疏于客气,失礼之处,还望镇长大人海涵。”
听镇长说,翎钧才是知道,良医坊后院的第二进院子,寻常里,柳轻心是不让外人进的,心下后悔,脸上却掩饰的极好,一边走,一边说笑,完全就跟没事儿人一般,“之前听我家娘子说,镇长大人家的老夫人有很严重的头风症,很多年了也不见好,一疼起来就……咳,现在,情景如何了?”
“多亏有王大夫给的灵药,不然,家慈还不知要再被那头疼症折磨多少年岁呢!”
听翎钧问起自己母亲的情况,镇长不禁欢喜,为了给他母亲医治这病,他花掉的银子数以千计,走过的路,也有几千里之远,结果……到了柳轻心这里,却是只给了几个铜板的药,带回家卷进纸筒,点火,一闻烟,好了!
“当大夫的,本就该悬壶济世,她学的一身本事,想要为百姓谋福,我也是欣慰欢喜的很。”
听镇长夸赞柳轻心医术,翎钧不禁一笑,心里想着,那是,我家娘子,那是一般寻常人能比的么,想当初,我差点儿就死了,不也是她给救回来的么,呃……不过,话说……她这医术,是什么时候学的呢?
两年前,从柳家出门,嫁去宁夏哱家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几乎没什么常识,离了他暗中照顾,就会活不下去的小丫头呢不是?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一个……
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相比以前的那个可怜兮兮,总离不了人照顾的小丫头,他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她,就是了!
“先生真是太客气了!王大夫医术好,医德也是高尚,远了不敢说,就咱这小镇周遭,十里八乡,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镇长听出翎钧是在跟自己客气,忙笑着跟他解释,这般夸赞柳轻心医术和好心的,不是只他一人,“就拿这几天,王大夫给穷人们施舍饺子的这事儿来说罢……说出来,不怕先生笑话,我这一镇之长,在这位置上坐了也有十几年了,就从来没想过,要做这样的,为贫苦百姓们谋福的好事,实在是惭愧,惭愧的很呐!呃,失礼忘了问先生怎么称呼?”
“叫我翎钧便好。”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已经走到了第二进院子里的堂屋门前,翎钧先行一步进了屋里,让镇长到尊贵客人的位置上落座,“镇长大人是这镇子的主心骨,哪能做这等小事?依在下想来,这种施舍贫苦百姓的事,交由经商之人足矣,镇长大人……还是多想些为百姓们谋福的大事,诸如,怎么让百姓们富裕起来,能自己吃的起丰盛的年夜饭,能给旁人帮扶,才是正当紧儿应该……”
“先生教训的是,本镇长一定把先生的这话抄写下来,悬于书房正中,日日自勉!”
上回,隆庆皇帝来小镇的时候,是翎钧陪同着的,这事儿,镇长记忆犹新,这会儿,又听他说话这般官腔十足,哪里还敢造次,对他随便称呼?
翎钧说他叫翎钧,却没说是姓翎名钧,还是姓其他的,名翎钧,他若盲目称呼,叫错了,岂不徒增尴尬?
毕竟,他跟翎钧才只有两面之缘,又无深交,直呼名字……罢了,还是叫先生合适些,不失礼,也不嫌媚俗……
“镇长大人也太客气了,在下不过随口一说,那就至于,值当镇长大人抄写下来,日日自勉了。”
听镇长这么说,翎钧才是发觉,自己又本能的用了教训人的口气,忙浅笑一下,换了话题,“镇长大人是在这镇子上生人的?”
“据家谱记载,是三百多年前,祖上为避战祸,带了三十几口人,从北方迁徙来此的,那时,这小镇还只是一个仅有百户人家的小村落。”
翎钧转换话题,镇长也乐得跟他多套近乎,听他跟自己问身世,便忙不迭的把祖宗迁移的事儿都说了出来给他听,“后来,咱们大明朝兴盛,在东边儿二十几里地的地方建了江南大营,这村子便慢慢的多了人气,逐渐成了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