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爱马成痴的翎钧,这次,却是连安置他的坐骑都没,就三步并作两步的直奔那山上的小庙而去。
“阿睿情形如何!”
翎钧毫无礼数的推门而入,快步行至床边,看向了躺在那里,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被的沐睿。
“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怎就一点儿都没随了彩凤的好处去!”
孛儿只斤氏正在屋子一角的吊炉旁煮粥,听翎钧一进门就扑到了沐睿床边查看,不禁一笑,拍打着沾了些许黑灰的双手,朝床边走了过来。
“知道的,说是你忠厚仁义,不知的,怕不知要传成什么污言秽语了去。”
许是出身西北,孛儿只斤氏不似中原女子般矜持娴雅,便是跟翎钧这晚辈,也说的出令人面红耳赤的玩笑话。
“夫人总喜欢胡闹。”
“儿子都到该娶妻的年纪了,还这般孩子心性,怕不是要待将来,跟自己的孙儿抢糖。”
翎钧幼时在西北军中待过数年,日日跟着些同吃同住,什么荤话没听过?
但跟些糙汉子胡闹调侃,是一回事,现如今,被孛儿只斤氏这女子“戏耍”,却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下,便红了脸颊。
“阿睿伤成这样,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打趣我,这世上,怎就有你这般没心没肺的娘亲!”
轻咳一声,电光火石乍现。
翎钧用马鞭的手柄,挡开眼孛儿只斤氏左手的匕首,左手,则眼疾手快的捏住了她的右腕。
然而,任翎钧反应快速,也终没能胜过孛儿只斤氏的“老谋深算”,她一个鹞子翻身,甩开了翎钧的钳制,然后,便得意的坐进了摇椅,打开掐在手里的白瓷小瓶,把里面的糖果,一股脑儿地倒进了自己的嘴里,满意的大嚼起来。
“你!”
看着柳轻心给自己的糖,成了孛儿只斤氏的口中食,翎钧不禁气得脸色更红。
那可是他自己都不舍得吃的宝贝,她怎么能,怎么可以……
“果然好味道!”
“怪不得臭小子吃得那么干净!”
孛儿只斤氏满意的咋了咋嘴,半点儿羞愧也无的看向了翎钧。
“刚刚给阿睿整理染血的衣裳时,在他从不离身的牛皮口袋里,发现了一只跟这一样的瓶子,闻着香甜可口,只是已经空了。”
“我便想着,以阿睿的心性,若能轻松弄来,怎也不至于,一颗也不留给我,八成儿,是从你这里……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翎钧站直身子,深吸了几口气,才算是压下了心中怒火,伸手从孛儿只斤氏的手里抢回已经空了的白瓷小瓶,便转身,又往沐睿躺着的床边走去,“阿睿的情景,到底如何!”
“若无你家小娘子出手,必死无疑。”
“当然,倘你家小娘子的师父愿意出手,也没太大问题。”
孛儿只斤氏翘着二郎腿,顺手从旁边插满狗尾巴草的花瓶里拔出一根,叼在了嘴里,“你们这些孩子,真是胆儿比天大,这般赌命的手段,也敢拿出来瞎闹……你家小娘子什么时候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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