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行军,便当遵军令行事,三爷让我等……啧!算了!这么说话累死个人了!”
“徐将军,你径直说,咱们这票需要怎么干吧!”
为首的一人,正是管家,他掐了鞭子在手,本还想跟徐维康说说官话,别落了翎钧面子,但话说到一半儿,便瞧见徐维康在笑着挑眉看他,当下老脸一红,径直换了说话的方式。
徐维康也是在西北军带过兵的,他还能不知道,他们寻常里,都是些什么德行?
都是一样的流氓地痞,给谁装那正人君子看呢!
“这才像西北军出来的。”
徐维康笑着上前,抬手弹了一下管家掐在手里的鞭子。
他与管家,也算旧识,只不过没有相识太久,西北的那些王庭就都怂了,管家仍在新兵营中接受训诫,没跟着他上过沙场,“我从西北走的时候,你还抱怨自己倒霉,没能跟我去吃上回肉,这次,机会倒是来了。”
西北军里,把以少胜多称作吃肉,把势均力敌唤作喝汤,把以多胜少叫作宰羊,把输了战事笑作吃屎。
这是西北军里的“行话”,不是曾跟兵士们打成一片的人,根本无从知晓。
“啧,自己人啊!早说啊!”
“可装得累死老子了,冬至,你小子不厚道啊!”
“冬至,你小子是不是皮紧了,敢坑老子!”
在听了徐维康说过“行话”之后,在场的十五个被选出来的人,顿时便都塌下了身子,只各自寻省力的姿势站着,对他的态度,也是和气了起来。
除了军令挥出,其他时候,西北军中无大小。
这是姜老将军定的规矩。
这也是为什么,幼时的翎钧,顶着姜如柏外室所生儿子的名分,还能在军中跟这些叔叔伯伯般年纪的人,耍得成一片。
“往德水轩,最末两个留下守门,今晚没得肉吃!”
“走了!”
徐维康见众人都不再紧绷身子,满意地从冬至手里接过缰绳,先一步翻身上马,然后,毫无预兆地驱马出了三皇子府的后门,策马而去。
众人僵了一下。
待反应过来,才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纷纷骂着脏话,就近抢了马匹,各自使出看家本事,直追徐维康而去。
那位说了,到的最晚的两个没肉吃!
开什么玩笑!
这可怎么兴输呢!
他们可都是从西北大营满役回来,都没好好儿活动过筋骨了!
他们家三爷,恶名在外,寻常里,来府里找麻烦的都没几个,更不要说,是带他们外出吃肉了!
这机会若是错过,下回,还不定得猴年马月才能再有呢!
见徐维康只用了这么三言两语,就能把这些西北军出身的老油子们牵着鼻子走,翎钧不禁心生佩服,叹了口气,转身往刑室而去,“白衣神将,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