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知看了眼桌上的字,杯盖落上,‘咔哒’一声,掩住了他嘴里轻轻泄露的一声:“陆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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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荒的,这次拿到入学贴的名门子弟居然也淘汰了一批,因此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要不是朝堂还没开,定然状告到皇帝跟前。
因此当皇帝下旨举办恩荣宴,此番成功考入稷下宫的考生皆要参加时,朱雀街再次沸腾了。
八方客茶馆里,中年儒衫男子大喷口水:“……浑游混日的不取,心性不佳者不取,平日作威作福者不取,妄图以财势压人者不取。你们看看,这就是柳丞相接手稷下宫后新定下的规矩,可见他改正的决心。”
有人道:“听说考核虽简单,但一来出其不意,愚钝又容易犹豫,瞻前顾后的肯定淘汰了,二来爬山枯燥,能坚持下来,不止心性,耐力也好,三来公平。”
马上有人冷笑:“公平?参加者名门子弟百号人,寒门学子不过十来个。”最终能进入的,更是不到一只手。
中年儒衫男子并不纠结于这点,对着众人道:“最妙的一点,听说上山就有迷阵,将不同的学子分开,随机出现一人考核。”
“还有此等事情?”大家伙显然兴趣来了。
“比如医宗,说不定半路就见到个身流血的倒在地上,你救不救,怎么救,这便是考核的隐藏内容。”
在场的人都感觉新鲜,“那考武的肯定是来个高手对招了,不过文试呢?难道来人吟诗作对?”
中年儒衫男子故作神秘一笑,“非也,文政考核是一块碑。”
大家都被吸引了注意,同声同口的问道:“什么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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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山,医辨馆。
陆安然对着面前两具尸骨,有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入学第一课,把这两具尸骨拼凑好。”雷翁拢了拢袖子,蹲在医辨馆大门口台阶上晒太阳。
说是两具,实则大腿骨,脊柱骨,腕骨等等大大小小四百多块混做一堆,想要完整的分离开来再拼凑好,所需功夫定然不少。
陆安然虽然对雷翁这么不负责任的教学颇有微词,但到底那张黑脸上故作高深的玄妙震住了她,让她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陆丫头,知道这块牌子的意思吗?”雷翁手指头往上一戳。
陆安然仰头:“不医活人。”
雷翁忙摆手,“等一下,指错了。”蹲着的姿势往后挪了几步,“那个,夜明珠夹着的那个。”
陆安然恍然:“医辨馆?”
雷翁清了清嗓子道:“辨,判也,断是非黑白,洞察明了,从刀,悬于利器之下,以正其身。”抖一抖袖子,站起来,沉声道:“为师今日让你清楚,你非手握银针悬壶济世,但我们手中亦有洗冤照雪,拨乱反正的一把刀。
从今开始,你就是我医辨馆弟子,你要谨记,在我门下一日,不辱‘医辨’二字。”
陆安然被其沉肃的口吻感染,一口气不由得往心口提了一下,慎重道:“弟子谨记。”
“好了,没别的事了,为师接下来要云游,医辨馆这大份家业交给你了。”雷翁一转刚才严肃,跟着太阳移动,晃到另一边。
陆安然艰难的从刚才的情绪中转过味来,抽了抽嘴角,“我有一事不懂,现在仵作都兴云游了吗?”
“你说你大师兄?”雷翁眉毛挑的高高的,“谁说你师兄也是仵作?”
陆安然眼睛盯着‘不医活人’的牌子,心说这不明摆着吗?
雷翁也看到了,嘿道:“这个嘛,比较复杂,你以后就知道了。”一句话打发了陆安然。
陆安然有一种入错行的悔意,木然道:“夫子几时回来。”
“等你拼凑完两具尸骨。”雷翁摸摸下巴,仰头道:“差不多了吧?差不多。”
没多时,来了一位稷下宫的管事,让陆安然填一份其他课业的选修意向,每十日,去那边上一次课,到了年末也是要考核的。
陆安然觉得新鲜,问雷翁:“还能去别的宗派,任何一个都可?”
雷翁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摇摇头,“知道稷下宫是谁建立的吗?”
陆安然虽疑惑怎么话题突然扯的不着边际,还是点头应道:“略有所闻,是一位叫文承的丞相,听说他文韬武略,兵谋诡道样样精通,将盛世王朝真的带到了从未有过的盛世。”
雷翁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你说的不错,不过几百年过去,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文承不仅才华出众,更是位人间罕见的奇女子。”
“文承是女的?”陆安然惊讶。
“从古至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