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刚到门口,差点和返回的观月撞个正着,后者脸色不大好,见到云起抱拳道:“世子,琼仙楼来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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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死了,死状还不太雅观。
云起翻了翻许仵作验尸记录册,从中挑出重点:“女人还会马上风?”
许仵作行过礼,嘘唏道:“概因很少,世人几乎不得而知,女子在药物作用下兴奋过度,以至于心脏罢停,骤然猝死。”
从房中搜出的药瓶经过许仵作辨认后确定,“这种药丸吃一两丸可助兴,多食无益,她应该是服用过量了。”至于具体,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这个……”云起在册子上用指骨敲了敲,“左手臂?”
“是,朱砂染刻,有些时日了。”
云起合上,对苏霁道:“出去问一下琼仙楼其他人。”
房间外一男子魂不守舍,全身肥肉抖如筛糠,眼神污浊,眼底有青黑,气虚脚步轻浮,看到云起等人出来,身体一颤,差点站不住。
“大大大人……”
“名字,籍贯,营生是何?当时是你和死者在一起,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苏霁摆出官架子,很自觉上前问话。
男人战战兢兢道:“小民黄德彪,王都下辖陈县人,在王都做点小买卖。是小民发,发现……香兰突然没动静,小民还以为她失了力气,实是没想到人没了。”
香兰接客看重银子,黄德彪在这上面使了不少,本以为一度,哪曽想会遇到这种事。
再回想当时人都死了,他还在后面使劲,浑身上下的毛孔全都舒张开了,暮春暖天,愣是吹了一身的冷汗。
“你知不知道她吃的什么药?你吃了没有?是否你强迫她?”
“这这从何说起啊!”
“你不知情?”
“小民正当壮年,哪里会用得着那些助兴东西,绝对没有,肯定没有。”这点,是身为男子的尊严,就算害怕,还是要特别强调。
苏霁眼神犀利的从他泛黑的眼底扫过,看的黄德彪心里毛毛的,“之后呢?”
黄德彪低头抹掉额上冷汗,“小民察觉不对劲摇了摇她,结果她已经没有呼吸,吓得小民当场……”
苏霁往他下三路扫一眼,“先去提刑司再做一遍详细案录,结案前不要离开王都。”
抬走尸体,清理好房间后,云起和苏霁来到另一个干净的房间。
老鸨抹了一把眼睛,“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走了呢。”
苏霁正对老鸨问话,云起像事不关己坐在一旁,余光扫过老鸨,见她怨恼多过痛惜,勾了勾嘴角,露出无声的笑。
“香兰房中的药你可知道?”
“姑娘们哪个身边都会准备一些药丸,都是为了让客人更有兴致。”老鸨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姑娘自个儿可用不上,您去打听,只有牛耕不动,没听过地还能坏了。”
苏霁嘴角抽了抽,他又没经验,上哪儿知道去!
“别扯远,就说这个药是怎么回事,香兰为何自己服食药丸。”
老鸨连忙否认,“不可能,香兰从来没吃过什么药,她自己也知道轻重,绝不会胡来。”
“这药好似每次需得提前一个时辰服用,当时她房中可有人?”
“黄公子来得晚,当时……就她和房里丫头在啊……”老鸨算算时辰,“对,柳公子走了过后半个时辰黄公子才来,这当中香兰说累了,在房中休息。”
柳公子?
“柳长和?”
老鸨抖掉帕子上擦落的胭脂水粉,点点头:“唉,柳公子前两天闹过后心气不顺,非要找香兰,我们开着门做生意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这不,欺负香兰欺负的狠了,她说身子有点不爽利,本打算之后不接客了,只不过黄公子实在给的多……这可是香兰自愿的,我没有逼迫她。”
手掌一拍,扼腕道:“哎呀,莫不是因着这个,她才擅自服用药物,作孽哟,哪儿能乱吃药。”
苏霁:“你的意思,柳长和损了她身子,她为了继续接客服药,还是怀疑柳长和逼她吃药?”
老鸨脸皮一抖,“我不是这意思,大人您可不兴这样说。”
就在他们刚找过香兰,香兰却死了。
从死因上,好像是香兰自己滥用药物,不小心致死。
只不过……
云起用扇柄压住桌上一张白纸,上面以黑墨描了个图案——尖嘴露邪笑,狭长的眼睛半眯。
“神狐印记。”
琼仙楼前,黑压压一群围观者,云起出来就看到末尾站着个熟悉人影,以食指将扇柄玉坠弹过去,正好砸在对方脑门上,轻笑一声:“你又来惹什么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