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祁尚不会闲来无事登门,他特意走这一趟,主要为了两件事。
“帝丘因地理位置特殊,丘陵众多,所以潜藏了不少悍匪,其中最成气候的当属地龙帮。”祁尚单手放在桌案,另一只手习惯性用手掌握着刀柄,神情端肃,“太子自请至帝丘清除匪患,连着几个月将这些山寨帮派打得七七八八,总算还帝丘百姓一片净土。”
原先地方官府对付不了,任凭匪患猖獗,主要还在于兵力,一旦拿出真章,这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七七八八?”云起舌尖抵着左边嘴角,轻呵道“那就是还有余孽残留。”
南宫止略一思忖,“莫不是你先头说的地龙帮?”
祁尚点头“地龙帮上下有两百多人,匪首相当狡猾,其他地方统共只花费两个月,但单单一个地龙帮,太子率兵僵持月余。”
云起问“你过来不是为了吹嘘太子功绩的吧?”
凤倾插嘴道“再怎么说,太子确实比装腔作势的子桑皓强一些。”
“凤小侯爷请慎言。”祁尚正色道“地龙帮匪首名为裘霸,外号红胡子,龙岭道场出事那日,他因着兽群突袭从而逃过太子围捕。”
南宫止稍一个转弯就明白过来,“难道他还和那日道场被袭有关?”
“有此猜测,所以太子昨日召我前去,说要自军中调遣五百人,增加追捕范围。”祁尚正襟危坐,沉敛眉目道“更何况红胡子此人心狠手辣,如若给他逃脱后东山再起,必会再次兴风作浪,到时候恐怕更不好对付。”
跟随前来的三千将士本意护卫龙岭道场内外,即便身份尊贵如太子没有授意的前提下也办法随意调兵遣将,故而要和祁尚商量。
只不过祁尚虽管着三千人,来之前皇帝又交代帝丘诸事皆由南宫止拿定,所以他才跑来和南宫止商议。
云起眼皮浅浅一掀,不着痕迹地扫过南宫止和祁尚二人,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落入陆安然眼里,分明带着嘲讽的味道。
然而陆安然像是完全读懂了云起的意思——太子不得皇帝信任,反而要向外臣请示,皇子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一个臣子。
就算重权在手,南宫止尚且不失本分,说道“我要得到圣上授意才可。”
“南宫少辅啊……”云起托着下巴轻笑“一封信来回几天,王霸难道还会在原地等你。”
祁尚“裘霸。”
凤倾撇嘴“王八晒成干,黄花菜都凉了。”
“正因耽误不起,所以这个决定要尽快下。”祁尚说完,认真地又重复一遍“不是王霸也不是王八,他叫裘霸。”
“哦,秋天的王八。”
祁尚“……”好了,这个不是重点。
先不说决定,祁尚转而提起第二件事来——
“兽群践踏祭台引民愤,学子们聚到一起打算来一次围猎。”祁尚神色不显,但浓眉蹙拢,显然不大赞同,“以武宗为首,有狩猎经验者听从号召,加起来四五十人。”
大宁朝初定,远不说十几年前的腥风血雨还未止歇,近又有前朝欲孽蠢蠢欲动,对武将培养尚且上心,故而每年由皇帝亲自主持几场狩猎。
狩猎不分男女,有能者上之。
比如定安郡主有这般马术,就是从小参加围猎得来的经验。
这会儿男男女女们凑到一处,听着说要狩猎破坏道场的野兽,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群起激昂,正是最热血沸腾的时候。
不过对于祁尚等人来说有些头疼,这些贵家世子女涉世未深然异想天开,真以为猛兽如野兔,蹲在那里不动等你射箭抓捕,一个不好反而成了兽中食。
但凡再出一点差错,祁尚和南宫止也不好回去交代。
南宫止两指掐着额头,叹气“兽性凶猛,非一般人能轻易制服,这完全是胡闹。”
云起看热闹不嫌事大,“去呗,说不定闹得凶了把夜叉也给炸出来,正好省了我们的事儿。”
鹿陶陶对前面什么悍匪王八全不感兴趣,听到这里眨眨眼“打猎我要去,抓个小脑斧玩玩。”
“小脑斧啥玩意儿,我还大西几呢。”凤倾朝天翻白眼,“你是不是没断奶。”
鹿陶陶抄起一盘鱼丸全拍向凤倾,因为动作极快,汤水还没在半空洒完,剩下的二三十个丸子全都打在凤倾脸上,小部分被打入他嘴中。
凤倾反应不及,刚准备破口大骂,被丸子硬塞进来,一口气硬生生卡在半途。
“哼,我看你还敢不敢呛我。”鹿陶陶吐吐舌头,一筷子戳了根朝天椒甩甩脑袋。
凤倾张大嘴吭哧吭哧发不出声音,手往前抓,扑倒在桌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脸部表情有些狰狞,如雪面色一点点涨红。
鹿陶陶歪头“不用气成这样吧,我都请你吃丸子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