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墨绿色的瓶子,里面装着一颗颗黑色小药丸,散发出一阵阵明显的药香味。
凤倾最不耐烦看到和药有关的东西,神情恹恹地放在手里抛着玩,“老黄又来了?”
他口中的老黄就是凤府专门请来给凤倾看病的老大夫,姓黄单名一个冀字。
“屁!”鹿陶陶脚踩着椅子坐在椅背上,扭捏道“我送你的护心丸。”
凤倾眼珠子一转,嗤笑一声“昂,你来道歉的呗。”
鹿陶陶跳起来,椅子应声而倒,叉腰道“不要就还给我,废话真多。”
凤倾取了一颗对着光亮处照,“我看看上面洒没洒毒药,是鹤顶红啊还是砒霜。”
“对啊,毒死你最好。”
凤倾自小吃惯了药,俗话说久病成医,对一些药材比较熟悉,他鼻子一闻就知道里面添加了几味稀罕药材,而这个做药丸的手艺,非一般大夫可做成。
“你说什么?护心丸?哪儿来的?”
鹿陶陶一边眉头往下拧了拧,脸上表情闪过一抹不自然,“一个瞎子送我的。”
凤倾翻白眼,“你说鬼送的我还相信两分。”
鹿陶陶转身踢在倒地的椅子脚上,椅子翻了个面,她背对着凤倾坐下,心里犯嘀咕——
明知她装得心口疼,那人还是送了她一瓶护心丸,不是瞎子是什么?
凤倾狐疑地看向她,“你一个人嘀嘀咕咕什么,刁民是不是想暗搓搓谋害小爷。”
鹿陶陶拨开肩上落下来的细辫,圆溜溜的大眼珠子转了转,露出几分神秘表情,“要不要去围猎?”
凤倾打了个呵欠,“围什么猎,又不是狩猎的时节。”
“就今天呀,所有在帝丘的世家子弟都参加了,云起还带上了陆安然。”鹿陶陶很有心机的重点突出一句“就差你。”
凤倾放下手,身体坐起来一些,“你说今天帝丘有一场狩猎?”
“嗯啊。”鹿陶陶双手抱臂,终于吐露出今天来此的目的,笑眯眯道“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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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后太子的人马就和学子这边分开,他们要在群山深林里搜捕悍匪红胡子,而学子们安排在外面一层狩猎。
“外围?恐怕连只狍子都猎不到吧。”有学子出自武宗,想好了要大展身手,一听划定的范围顿时失望。
另有人赞成“我们不识地貌,冒然闯入有危险,还是稳妥起见。”
身在其中的路通抹了抹额角,心里暗出一口气,心道还好还好,要不然他真怕应付不来。
“路师兄,伤口是否无碍?”
路通抓着马绳偏过头,“原来是陆师妹啊。”揉了把脸,笑道“摔破了点皮而已,没事了。”
陆安然点点头,眼神不动声色地从他缺了半颗牙齿的嘴上移开,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她也不过正好看到了,想起这位路师兄好歹关照过一二,所以顺便问候一声。
那日周家宅子前面,路通正面扑倒在地,起来满嘴血,除了脸皮破损外,最关键磕破了半颗牙,他好歹要脸,硬是忍着不肯说。
“陆师妹也会骑猎?”
“略通。”
“啊,我差点忘了,你们北境的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猎当是拿手绝活。”
陆安然多看他一眼,怎么人一离开稷下宫,连话都变多了。
路通话变多其实因为心里没底,他本意不参加,可经不住武宗那边的人讽刺他们‘文弱书生’,硬是被其他文政的学子给架过来了。
“就在外围活动,陆师妹不需要担心。”
陆安然望着太阳底下他满脑门的汗默了默,“师兄虚汗增多,恐怕身体未痊愈,还是多休息为好,不要勉强自身。”
路通目送陆安然一人一马朝前,后知后觉地拍自己脑袋,“对啊,我有伤未愈嘛,不用冲在最前头。”
到了分水岭众人下马休整,南宫止拿了一张帝丘山貌图给大家用手划了一道,“你们就在这一块附近活动,不要超过这条界限,太阳落山前回原地集合。”
陆安然从马上取了水壶喝一口水,拧紧盖子时云起悠悠地走过来,贴着她耳后问“无方跟来了?”
“嗯。”
“我就不跟进去了,你自己小心点,找好同伴没有?”
陆安然视线对上孟时照,云起看到了轻笑,“也是,除了她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