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两银票?”韩冰茹吓得一哆嗦:“还仅此而已?”
熊储没做声,而是牵着马匹走远了。这是要避嫌,毕竟人家女孩子换衣服,大男人还是要避嫌的。
虽然现在光线不好,但是熊储觉得自己的视力没有受到影响,万一不小心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场景就不好了。
其实呢,熊储摸进县令的后院给韩冰茹偷衣服和首饰,纯粹是临时起意。
因为他看见女人穿八卦道袍,就会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的师叔上清仙姑。他觉得这是非常大逆不道的想法,为了眼不见为净,所以决定让韩冰茹在自己面前不要穿道袍。
其实不能叫偷,而是叫买衣服。
因为熊储杀了一个矿税使,得到了十六万多两银票。为了不让县令家的大小姐和小老婆觉得吃亏了,他给人家留下了一千两银票。
之所以专偷小姐和小老婆的衣服,那是因为他发现县令的正堂老婆是有诰命在身的,那些衣服一般的人不能穿。
熊储发现不穿道袍的韩冰茹其实非常好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栾川县已经就在眼前。
瓜子脸,鼻梁坚挺,细眉如叶。三个发髻斜插镶金珍珠步摇,更是灵动飘渺。身穿浅绿色印着白底竹枝的长裙迎风飘动,宛若竹影摇风,飘飘欲仙。
里面是暗红色上衣,深蓝色长裤,若隐若现。一根绛紫色腰带紧束***,左肋下悬挂一把长剑。端坐在马背上的韩冰茹,更显得妩媚之中还有一股英气。
“看什么呀,我是不是长得很丑?”
“呵呵,很好看,比原来好看多了!”
现在是两个人两匹马,一路小跑奔向栾川县北门。至于昨天半夜借来的两匹驿马,刚才已经放弃了。
因为朝廷的驿马,屁股上都烙有特殊标记。只能在晚上借用一下,大白天就不合时宜。
至于两匹驿马会不会自己回到嵩县驿站,反正俗话说老马识途,究竟识途不识途,熊储懒得过问。
栾川县以鸾水(今伊河)源出于此而得名,后来因为此处栾木丛生改为栾川。
因为栾川县就是伏牛山的北大门,县城东南面十里,就是著名的通天峡隘口,所以这座县城具有极高的战术价值,规模也就大很多。
韩冰茹正是爱美的年龄,刚刚摆脱了道袍,现在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加上进入城门以后看街道上的热闹,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恰在此时,熊储声音很小,但是不容辩驳:“韩姑娘,从现在开始你叫我大哥。如果发生打斗,你就赶紧离开从东门出去,不用管我。”
熊储话音刚落,街道对面就已经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哎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见到八郎兄!”
“我正在奇怪是谁如此俊逸潇洒,器宇轩昂,原来是少庄主蒲少侠大驾在此。”熊储满面堆笑,显得非常意外、又非常高兴的模样:“真是幸会幸会!”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九道山庄庄主蒲友德的独子,无尘子的师弟,夏芸的二师兄,蒲昌年。
当初万年童子洛修被杀,熊储半夜运送棺木返回水寨镇的路上,蒲昌年暗中追踪,结果被熊储一个反杀,刺伤了一条右臂。
后来莫九娘、无尘子、夏芸、文杰等人先后出场,甚至惊动了锦衣卫副指挥使崔应元,差点儿引发一场混战。
别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是熊储和蒲昌年这两个人见面,竟然变成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熊储就是提前看见了蒲昌年带着一群人迎面过来,现在因为骑马的缘故,自己在街道上无法立即掉头避让,两个人直接碰面已经不可避免,所以才提前给韩冰茹打招呼。
“我早就说过,八郎兄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啊,果然不幸被我言中。”蒲昌年已经跳下马背,把缰绳交给身后的一个汉子,这才抱拳说道:“听说此前不久,八郎兄单人独剑夜闯军营,让恶贼月无影丢了狗头,真是大快人心!”
熊储赶紧下马,同样把缰绳交给身后的韩冰茹,随即抱拳说道:“九道山庄名震寰宇,少庄主人中之龙,更兼家学渊源,那才是真正的江湖俊杰。”
蒲昌年来到五尺开外停下来:“不知八郎兄今欲何往?”
熊储一侧身,摆手说道:“舍妹要到新野探亲,在下想到最近路途不靖,反正闲来无事就送她一程。没想到在这里幸会少庄主,真是天大的缘分。看少庄主身边前呼后拥,想必有要事在身。我们是否改日再叙,以免耽搁少庄主的大事?”
“非也非也!”蒲昌年赶紧摆手:“就算天塌下来,也没有和八郎兄把酒谈心来得爽快。此处有一家酒楼新近开张,酒菜还过得去,而且环境优雅。现在正是吃饭的时辰,不知道八郎兄是否赏光,让小弟略尽殷勤之意?”
自从看见蒲昌年,熊储就知道今天想查看栾川县城的计划,彻底变成了泡影。现在这个蒲昌年身上并没有杀气,看样子也不像要动手的意思,不知道想搞什么鬼。
对方有十多人,而且在大街上想跑也不行,那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然后随机应变。
脑筋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却不影响熊储嘴巴里面胡说八道,随口敷衍:“让少庄主耽误时辰,还要破费,在下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能不识好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少庄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