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杆长枪,两口长杆大刀,一对八棱金瓜锤,一对瓦面亮银锏,一根四棱九节鞭。
张承宗抓起一杆长枪说道:“这杆枪通体镔铁打造,枪尖为六棱,枪托灯盏处有六根铁须可以锁拿敌人的兵器,叫做六棱虎须枪,重量五十六斤。”
周老四根本没有考虑,直接上前抓起一对瓦面亮银锏:“我就要这个了。”
张承宗点点头:“周兄的膂力我是知道,这对亮银锏单锏重量四十八斤,倒也合适。”
李青没有选择的余地:“张公子,我已经和师傅说好了,今后像你一样我学习枪法,我就要六棱虎须枪了。”
“仅仅有长枪是不够的。”张承宗抓起最边上单独的一根四棱九节鞭说道:“这根单鞭三十六斤,平时挂在马鞍桥旁边也不碍事。一旦发生混战的时候,它可就发挥作用了。马匹你们都是行家,看中哪一匹就带走哪一匹。”
熊储知道这几样兵器都是万金不换的高级兵器,两匹宝马同样是无价之宝。现在张承宗毫不犹豫拿出来,应该还有下文。
自古常言:君子不夺人所好。
熊储虽然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绝对没有白占人便宜的小心眼:“张公子有话请讲,否则的话,如此重礼我可承受不起啊。”
“我只有一事相托。”张承宗撩袍跪倒在地抱拳说道:“家父手下有一个副千户,名字叫杨震威。这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一直想取代家父的千户之职。自从朝廷的监军太监来到朔州以后,杨震威就开始收集家父的罪证。”
“去年家父上书求战,准备带兵增援黄花峪,就是这个杨震威和监军太监暗中合谋,陷害家父有拥兵自重的嫌疑。可惜朝廷仅仅是罚俸一年,并没有免去家父的军职,所以他们还不死心。如果这个杨震威不死,死的就是家父了。”
熊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竟然会有一单杀手生意上门了。
自己独立当杀手两年时间,其实都没有接到过真正的刺杀生意,绝大部分都属于多管闲事。
而多管闲事的最后结果,就是不仅没有收到钱,反而还倒贴出去一大堆。
别的杀手赚钱之后吃香的喝辣的,只有熊大杀手不仅没有杀几个人,反而收养了数千灾民。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干掉了几个矿税使,然后又把洛阳福王朱常洵敲诈一顿,熊储认为自己早就已经改行当丐帮弟子了。
今天终于来了一单真正的刺客生意,熊储竟然有些期许,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
但是熊储知道,心动归心动,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刺杀一个边关重镇的将官,和当初刺杀月无影根本没有可比性,起码有几个技术环节需要慎重考虑。
第一,那个杨震威是不是真的该杀,这一点不能听信张承宗的一面之词。
不管别的杀手如何处理这样的问题,熊储认为必须坚守本心,自己的剑下不能有冤死的鬼。
第二,那个杨震威既然是一员副将,身边肯定有保护的人。这一次如果刺杀了目标,还不能给朔州守备张英留下后遗症。
现如今外敌环视,边关一夕三惊,朝廷正是需要能冲敢打将领的时候。如果把张英牵扯进来,让他丢掉兵权,甚至家都丢了脑袋,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需要七天时间做准备。”熊储很快推演了一番利害得失,然后对张承宗说道:“麻烦张公子给我准备几套服装,包括武士服、将官服、士子常服。另外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和一把宝剑。”
带着周老四和李青回到西跨院,这里是张承宗安排熊储他们的临时住地。
“现在时间有限,我传授你们一套鞭法、一套锏法。”熊储抓起青釭剑连比带划地对周老四和李青说道:“九节鞭和瓦面亮银锏长度三尺六寸,其实都是短棍的招法,并没有外面所说的那么神秘。”
“你们看好了,我的连鞘宝剑就是一根短棍,施展出来的自然就是棍法。可是,如果我把宝剑拔出来,那就变成剑法的一部分了。九节鞭、亮银锏和宝剑的区别,主要是不能刺穿目标。”
“真的不能刺穿目标吗?当然不对。一根竹竿都能够捅死人,更何况你们手里还是铁家伙。正因为如此,你们今后演练招法的时候,心里就不要想着究竟是短鞭,还是短棍,一切都要随机应变。”
熊储传授徒弟已经不少了,加上他本人并非才高八斗一般的人物,所以讲解起来总是深入浅出,而且都是自己的实战经验总结。
一开始就传授周老四和李青短兵器的实战招式,也就是步战招式,而不是传授马背上的长枪招法,熊储自然有另外的考虑,而且时间非常紧张,甚至可以说是火烧眉毛,根本没有片刻可以浪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