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月的艰难跋涉,熊储的近万大军才绕过阿勒坦山脉,从胡图斯山和拜山之间翻过,终于来到阿勒坦山脉南面,进入准噶尔部的牧场区域。
进入大明西域境内,莫东年,也就是从独狼明月堡逃出来的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终于可以充当向导。
“八郎大侠,从这里下山,越过南面八百里瀚海沙漠,再穿过四百里草原,就是高昌城火洲部、鄯善部、哈密各部,独狼就是被他们的联军给杀了。”
莫东年坐在马背上,用鞭梢指着遥远的南方,狠狠地说了这番话,让熊储心中怒火更盛,恨不得插翅飞过去。
“主公别着急。”军师万练看见熊储气势大涨,顿时泼冷水:“直线距离一千二百多里,大军起码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赶到,这必须经过仔细谋划一番,而且还要派出斥候营探查情况。”
“我们九千余人,一万二千多匹马,三百多匹骆驼,这不是开玩笑的。没有好的水源和草地,我们麻烦就大了,搞得不好就会军覆没。所以必须探明路线,然后确定如何展开行动。”
熊储略一点头,军师万练就已经下达命令:“周老四的斥候营带上莫东年兄弟,一人双马立即出发。对左中右三个方向五百里展开侦察,查明水源、路线和敌人情况。前军大营和中军大营就地歇息,依靠背北面的乌伦河扎下大营。”
部队安营扎寨,熊储才发现自己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
以前在广袤的草原上还看不出来,现在沿着河流摆开,长度超过十里,想不看见都不行了。
中军大营下辖婉莹和穆青的女兵营七百余人、周老四的斥候营一百二十二人、司马承的陷关营一千二百余人、邱柏明的镇军营一千余人、赤格的射声营七百余人,加上总兵官黄妍莹,副总兵夏芸,合计三千八百余人。
前军大营下辖那力布赖的护军营、樊涛的骠骑营、乔如山的火器营、段鹏的骁骑营,每个营都是一千二百八十六人,加上总兵官霍连山,参将刘国志、副总兵熊开山,合计五千一百多人。
保护中军大帐的部队,还有曼黛莉和方千寻的中军卫队四百六十多人,熊储掐指一算,自己这一次带出来的人马竟然有九千五百人。
除开每个人一匹战马以外,还有衮布和那些各部汗精挑细选赠送的好马两千四百匹,骆驼三百六十匹。
最糟糕的是,自己这些人在塞外生活久了,现在部都是蒙古军队的装束。在外人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蒙古大军。
军师万练看见熊储站在马场附近直皱眉头,因此走过去轻声说道:“主公,虽然这么多战马和骆驼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没有这么多马匹,我们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再说了,我们一旦返回中原,再想找到这么好的战马,那可就难了。从长远利益出发,就算是千难万险,我们也要把这些战马带回中原。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一旦打起仗来拿钱都买不到的。”
熊储苦笑着说道:“军师,我当然知道这都是财富,我也喜欢战马。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有近万人的军队,还有如此庞大的马群,如何才能进入嘉峪关?”
“你看看我们的军队,谁敢不说不是一支蒙古精锐部队?官军又怎么会让我们大摇大摆入关呢?只怕长城上面的任何关口都不会放我们入关。”
军师万练笑呵呵地说道:“据我所知,从主公在九道山庄一剑搅碎皇上圣旨的那一刻开始,就绝对不可能和朝廷妥协了。如果主公愿意看见身边的人都被皇上抓去砍头,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把这些军队解散,让他们自生自灭。”
“如果主公不想身边的人白白送死,那就要当机立断,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至于嘉峪关,我们可以强攻进去,也可以暗度陈仓,飞越长城入关。这一点不用主公操心,我到时候自有办法。”
熊储还是有些茫然无措:“说实话,如果朝廷放我一马,我是真的不愿意在中原大开杀戒。大家都是自己人,杀来杀去的结果,死的都是自己的百姓。”
军师万练点点头:“我听夫人、黄姑娘他们多次说过,主公一向悲天悯人,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百姓受苦。那没问题啊,我们不在中原开辟战场,杀外面的敌人总可以吧?”
“比如说这个叶尔羌部落,不要说我们中原文化了,他们和蒙古各部也完不同。他们一不信道教传承,二不信佛教传承,而是弄出一个什么上帝那样的邪教,和我们华夏民族格格不入。”
“根据莫东年介绍,叶尔羌部落的人对于宗教,都已经狂热到了迷失本性的疯狂程度。他们自认为是上帝的子民,其他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的异教徒。杀光异教徒是上帝的旨意,战死以后可以直接到天堂。”
“正因为如此,这个凶残的部落杀起我们的人来,都是给被杀的那些人安上一个异教徒的名分,简直就像对待恶魔一样惨无人道。独狼保护一方百姓平安,我曾经听说过,那是大漠好男儿,可就这样被斩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