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其如此,熊开山就做好了和敌人决一死战的准备,丝毫没有想过“让开正面,诱敌深入”这回事儿,自然也没有做准备。
熊开山的斥候兵,并不是周老四的那些“偷鸡摸狗之徒”,而是一个百人队担任巡哨。
结果一个不小心,竟然没有发现缓缓而来的敌人少了两千人。
唯一查明的一点,就是敌人有一支特别古怪的骑兵打头阵。那个古怪的战马比普通战马高了一小半,竟然有两根好长好长的獠牙。
之所以说很古怪,就是骠骑营的部队是在松潘那边扩编的,兵源都来自陕西,体将士就没有一个人见过大象。
熊开山正准备亲自带人出去看看敌人“古怪的骑兵”,结果传令兵一声大叫让他惊出了一声冷汗:
“禀告将军:蟠龙镇遭到敌人偷袭!敌人的战斗力极为强大,双方的骑兵一碰面就已经僵持不下。目前我们已经折损近百人,副统领亚斯布鲁请求增援!”
我上当了!
熊开山年纪不大,经历可不少,一瞬间的震惊之后,马上就明白了:原来敌人也知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条计策。
现在绝对不能发兵救援蟠龙镇,否则敌人就可能拦腰横击过来,然后掐头去尾,让自己首尾不能相顾,那就会大败亏输。
“命令:蟠龙镇所属部队没有必要死守,也没有必要坚守那些物资,立即运动起来,不要和敌人正面硬碰,带着敌人兜圈子!”
传令兵飞身离去以后,熊开山怒吼一声:“樊涛,你带领八百人前出十里布阵,我带领后续部队马上就到。敌人这一次来势不善,一定要小心在意。”
樊涛没有丝毫停留,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带着八百精骑卷出辕门向南疾驰而去。
熊开山披挂整齐,传令兵已经把菊花青给牵了过来。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剩下的一千二百精骑也向南冲去。
骠骑营都是后来统一更换的焉耆马,跋山涉水都没有对手。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熊开山就已经看见樊涛的八百人败退下来,后面果然出现了一百多头极为古怪的战马一路追赶,跑动过程中大地都开始震动。
“这是怪物,根本不是战马!”
熊开山心中吃惊,但是命令却有条不紊:“让开正面,把樊涛他们放过去。弓箭手准备打击敌人后面跟上来的骑兵!”
熊开山调整命令固然不错,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敌人的战斗力。
樊涛带领八百人仿佛一道狂飙冲过去,敌人的冲阵象队就过来了,后面紧跟着一千骑兵。
结果让熊开山再度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双方第一轮弓箭对射,自己这边顿时近百人中箭掉落马下。
自己的人端坐在马背上放箭,也不过射落不到两百人。
敌人在冲锋的高速度上放箭,竟然具有如此之高的命中率!
熊开山何曾吃过如此大亏,只看得睚眦欲裂,双手一抹马鞍桥,一对镔铁锤已经拧在手中,同时狂呼一声:“杀——”
菊花青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四蹄撒开,翻转如飞,仿佛一缕轻烟向敌人骑兵队伍拦腰撞了过去。
骠骑营的骨干力量,都是蒙古草原上挑选出来的勇猛之士。一千二百匹战马奔腾起来,整个南山西侧的缓坡地带顿时尘土飞扬,喊杀声更是惊天动地。
熊开山一马当先,一对镔铁锤左右开弓闯入敌阵,顿时砸碎了敌人八匹战马的脑袋,撕开了一道口子。
身后的大部队紧随其后冲进来,把敌人的骑兵队伍一刀两断,然后两边一分,对南北两侧的敌人发起了殊死反击。
这种战法,从蒙古草原一路杀过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所以才有骠骑营天下无敌的信心。
这种信心自然不是凭空得来的,同样是强大的战斗力拼出来的。
景东骑兵虽然足够彪悍,但是刁勋在这里也犯了一个错误。
如果他遇到其他的土司军队,或者是大明朝廷的军队,刚才一阵突袭可能就把敌人给吓破胆了。
但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熊开山这种猛将,竟然一马当先闯入一千多人的骑兵队伍当中,而且两只铁锤之下没有一合之敌,再想调整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双方搅在一起,冲击力最强大的象队派不上用场,那就只能凭骑兵实力决胜负。
刁勋唯一心安的地方,就是自己手里还有一千骑兵没有投入战斗,而且象队把敌人的八百骑兵追出去了派不上用场。
按照常规态势,刁勋作为最高统兵大将,肯定不会亲自上阵。
可现在不行了,因为他看不下去了。
敌人主将的那两只铁锤实在是让人气愤,每次都是三个百夫长上去围攻,竟然没有坚持三个回合就已经部被砸死。
现在已经被那个家伙砸死了六个百夫长,把自己的队形杀了两个对穿。
一抖手中的熟铜棍,刁勋大吼一声从后面冲了上来。
他要独斗敌人的主将,控制对手的活动空间,抑制他的巨大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