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孤岛不大,岛中除了岸边站岗放哨的人外便只有屋内的人了。
屋内的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便有一背上背着双刀的人出门来查探情况。
“好机会!”箫小游本想先探查一番,但此时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没时间多想,连忙从窗户处翻身进去。
便看到屋内一人被铁链绑在一根木桩上,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哪还有半点叶玉卿丰神俊朗的样子。
箫小游倒也未急,而是先行探查,生怕有诈,来到叶玉卿近前,俯身抬头去看他样貌,便见这人蓬头垢面,面容似有八分相似,却也不敢完确定,轻轻喊了几声:“叶叔,叶叔!”叶玉卿貌似昏睡过去,一时叫不醒。
箫小游又看一旁挂在墙上的鞭子,上面被鲜血浸成暗红色,再看一旁木桶,里面有在烛光下显得暗红色的液体,想来应该就是辣椒水了。
正这时,便听见屋外有声音道:“大当家,好像没啥,可能是鱼吧。”
便听有声音回道:“都把细点儿。”是一道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
周围人答道:“是!”
随后,便有脚步声朝屋内而来,箫小游顿时来不及多想,见那铁链颇粗,心道自己短时间内必然砍不断,便双手握住碎雪,催动七星剑诀劲力,直朝木桩斩去,一剑斩断了木桩,但也弄出声响。
“哪个?”便听先前那低沉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脚步声一下由远及近。
箫小游顾不得隐藏,一脚踢在那木桩上,将木桩从叶玉卿背上抽离,虽仍有铁链束缚叶玉卿,但好歹可以行动了。
“叶叔!叶叔!”这时箫小游也顾不得长幼尊卑,连连拍着叶玉卿的脸大声叫道。
若能把叶玉卿叫醒,二人尚有逃生机会,若要箫小游带着一个昏睡的人从这孤岛上逃离,那绝对是十死无生。
便见叶玉卿眉毛微颤,悠悠醒转,箫小游心中刚是一喜,便见一身穿虎皮大衣,头戴毡帽,背上背着两把大刀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这人便是龙爪会大当家包胜雄。
他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笑容道:“就一个人?”
箫小游心中一凉,心道果然有诈!尚未有其他动作,便听得身后有铁链声传来,身后的‘叶玉卿’直接以铁链锁住箫小游咽喉,应道:“就他一个人。”
听声音,哪里是叶玉卿,分阴是今天跟在那龙爪会少当家身旁的另外一人!
箫小游便感觉脖子生疼,传来一股窒息感,连忙反握碎雪,持剑向背后那人刺去,便感觉剑尖像刺在石头上一般,虽然自己反手不好使力,但碎雪却是实打实的精钢所铸,岂是肉体所能阻挡?
原来背后这人练的乃是硬气功,又称金钟罩铁布衫,难怪先前这龙爪会大当家舍得使大力抽在他身上演戏给箫小游看。
此时再看,那身上斑斑血迹哪是血迹,分阴是红色染料,那木桶里自然也不是什么辣椒水,箫小游早该发现的,只是他之前在冰水里潜了太久,身子着了凉,鼻子堵塞,闻不清味道,连鲜血、染料、辣椒水的味道都分不出来。
不过此时已落入敌手,多说无益。
铁链几乎要勒入肉中,脖子处疼痛难忍,同时呼吸越来越困难,脸部充血,一时红肿,眼前也逐渐要漆黑下来。
便听得包胜雄道:“无当,留口气。”
这时身后那人方才收了些力道:“当家的放心。”箫小游这才能正常呼吸,连忙大口喘气。
“小子,你阴阴晓得可能有诈还要来救这个叶青玉,你和他啥子关系?”包胜雄问道。
箫小游却恶狠狠盯着他,也不答话。
包胜雄见他不开口,便自顾自地道:“你个龟儿子不说老子也晓得……你就是十六年前那个剖腹子哇?”
箫小游仍不答话,包胜雄继续道:“你们西蜀余孽呢?狗日的没人了?让一个小屁娃儿来?莫不是你不是那个剖腹子?”
箫小游不回他话,反而问道:“小鱼儿呢?你们抓走叶叔,把小鱼儿弄到哪儿去了!”
包胜雄回道:“狗日的小鱼儿是个啥子东西?哦,老子确实在那儿敲碎过口缸,里头有没得鱼老子就不晓得了,就是有也该死球了。”
旋即走到箫小游身前,抓住他的头发往上扯,直扯得箫小游头皮生疼,不得已仰起头来。
包胜雄脸贴近了箫小游,箫小游虽鼻子堵塞也有些许恶臭钻进鼻腔内。
包胜雄开口道:“老子抓叶青玉只是为了找当年那个遭他带走的剖腹子,狗日的,在他那儿球都没找到,反而折损了老子不少兄弟,现在还有两个兄弟没有回来,估计也是死球了。本来今天晚上计划也是为了引出你们这帮西蜀余孽,那既然你龟儿子不是那个剖腹子的话,对你用哈刑也无所谓了撒,既然你和叶青玉感情深,那怕是也应该认识这十六年来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那个剖腹子——箫小游撒!”
箫小游听得前面的话,先是心中一定,好歹小鱼儿真没被他们抓住,又听得后面的话,瞳孔一震,心道:“这人如何知道我的名字?他又为何说我是和叶叔一起生活?当年是叶叔带我逃出西蜀的?那掌柜的又是什么角色?叶叔为何又不愿我和小鱼儿在一起?莫非……便是因为眼下这种情况?”
箫小游一时心中万千念头,只觉得纷乱错杂,理不清楚。
但看在包胜雄眼中却是箫小游默认了自己认识那个剖腹子,一时心中一喜,暗道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叶青玉是个硬骨头,又不敢真个用重刑怕给弄死了,毕竟还要押往京师的,但眼下又有一个可以拷问的对象,而且年龄不大,一看便受不得重刑,到时候那剖腹子的下落还不手到擒来?
那时连立两道大功,陛下圣心大悦,便可请求将自己的龙爪会调离此处,毕竟在宁王眼皮子底下替陛下办差,多少有些……不知死活,到时候自己再求个一官半职的,便可将龙爪会交给枫儿去打理,或者直接给枫儿求个一官半职,自己接着做自己的大当家,貌似也不错。
想到此处,包胜雄心痒难耐,恨不得现在便对箫小游用上刑罚,想到便去做,包胜雄走到墙边便摘下了自己之前挂在墙上的鞭子,这鞭子上的血迹虽是假的,这鞭子却是实打实的生牛皮所制。
眼见包胜雄便要上前用刑,便听屋外有人大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