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忽的笑了起来,那笑自眼底带着徐徐温情“她若是按照答了,就不是林朝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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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远比朝泠想象中还要无聊,周围都是各家的小姐,精贵自持,半点都不愿意和朝泠扯上关系。
她在内院逛了一会,也没有找到楚文冰,太傅贵为帝师,府邸不奢华也极具风雅,古朴雅致、一步一景。
朝泠百无聊赖地走到池塘边,拿起石头打水漂,她技巧并不高明,最多也只能在河面上跳三下,几次之后她有些不满意,决定用法术作弊。
就见她抬腕,将法力徐徐注入指尖,随手像水面一扔,石头在水面上一连跳了几下,直奔对岸而去。朝泠满意地拍了拍手,准备离开,就听咚的一声。
“谁砸本王。”
朝泠连忙躲在石头后面,可还是被那个眼尖地看到。
苏临川一如既往抱着酒瓶子,半靠着柱子探头,他腾出一根手指指着朝泠“你给本王过来。”
朝泠开始怀疑姓苏的是不是都是酒蒙子。
这种情况下只有傻子才会过去,朝泠当然选择转身就跑。
咚咚,两个石头越过水面打在朝泠的头上,头顶的金簪不堪冲击掉进了水里。
“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苏临川看到了没入水中的金簪,愧疚之色化作潮红,从脖颈窜到脸上“我赔你一根。”
朝泠摸着头,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那两个石头使用的术法与自己的手法如出一辙,这三皇子还是个术士不成?
苏临川的反应很快真实了朝泠的猜想,他轻盈地跃起,双手背在身后,轻盈地越过了小池塘落在朝泠的面前。
虽然习武之人也能够依靠轻功达到这种效果,视觉上没有任何差别,但苏临川能让朝泠感受到灵力波动。
苏临川是术士这件事并不是秘密,他年幼的时候得一位长老点化,早早就收去做了门生。但后来二皇子去世,皇后思念成疾,将膝下仅存地子嗣召回了皇城。
无人知晓苏临川回京是否快乐,总之他现在是最有望与苏九黎争夺太子之位的人选。
一个酒鬼,一个会术法的酒鬼。
他在空中也飞得不稳,几次朝泠都想要扶他,可他还是倔强地到了朝泠对面。“那个......你那个簪子贵重吗?我赔给你?”
“你知道那有多名贵吗?”朝泠想起他在杏花酒楼差点撤了自己面纱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有意诓骗。
“姑娘开个价。”
“我看看你身上有什么首饰,够不够赔我的簪子。”
苏临川探手,他身无长物,绝对担得起一穷二白这四个字。
朝泠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皇子怎么能连块玉佩都没有呢?她扶额,思量了半晌“那你帮我干件事吧。”
苏临川一眼就看出她目的不纯,有些为难道“这里是太学,姑娘不好好吟诗作对,要干什么啊?”
“吟诗作对?”朝泠细细打量苏临川“你是皇子,文化课应该学得不错吧。”
“我三岁就去太行山了,姑娘您这是为难我。”
“那你怎么进来的啊?”朝泠疑惑道“男子进门就能不考试?”
苏临川知道自己躲不过,按照朝泠性子,若是达不到目的恐怕会把他偷偷溜进太学的事情闹出来,反正他就是一个看热闹的,不想着搏什么名声,无奈点头道“姑娘要我做什么?”
“帮我一首词吧,写得好一点。”朝泠心里乐开了花“我去拿笔墨,你躲起来,别让别人看见了。”
苏临川望着她欢快的能够跳起来的背影,无奈地摇头,显然这个小姑娘对这位三皇子一无所知。
“赵家二小姐赵如月作对,清风明月役之如奴仆。”
“太子府林晚柒作对,无甚尔尔。”
朝泠扶额,借着余光骂身边打扮成小厮模样的苏临川“无甚尔尔,无甚尔尔。你就会这一句吗?我已经听了四遍了。”
“你有别的好词吗?”苏临川一边看着新题目,一边琢磨着。
这件事,他可谓是尽心尽力,半晌又在新卷上提下无甚尔尔,四个大字。
“别了,别了,别了,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行你写啊,你是什么混进来的。”
朝泠被他恨恨噎了一下,总不能说自己是作弊进来的吧。
二人相顾无言。
“前厅,门生张昭然作对,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轻圆,一一风荷举。”
朝泠摸了摸腰间存着的生辰贴,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纵使朝泠威胁,张昭然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出风头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