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张玉儿做得这槐叶冷陶和虾饼,味道绝对是顶尖的。
这虾饼应该是她自个儿的主意,后世对于虾饼的记载也是在清代的《随园食单》中了。
一口咬下去,外层既不油腻,内部虾肉嫩滑,这一顿还不收钱,司徒锡觉得心情大好。
没过一会儿,老张头带着张玉儿走下楼来,他脸上笑容更盛几分,张玉儿则一直低着头颅,时不时偷偷打量司徒锡一眼,眼中藏不住的惊讶,待到司徒锡向她看来,她便盯着地面不再抬头了。
“锡哥儿,多的老拙也不说了,春食会期间您尽管来我这食肆吃饭,我顿顿都包了,还有这些银子,您可别嫌少,最近我和玉儿购入了不少食材,手头上也不宽裕……”老张头拿出一袋沉甸甸的包裹递到司徒锡手上。
司徒锡接过钱袋,也不推辞,叮嘱他们二人好好准备,相信只要正常发挥他们至少是能走出玉盘街的。
“那我就告辞了,承蒙款待,等你们好消息。”司徒锡拿起为家中两位打包的蒸糕和虾饼,挥手告退。
等到他出了店门,这才打开手里的钱囊,细细一数,足有十五两纹银,他不由失笑,这老张头,人倒算厚道。
“只是对不起东坡居士了,您老人家的诗作,小子我这次只卖了差不多三千块钱。”
……
明和宫,这里是楚皇批阅奏折、处理政事的地方,但此时这偌大的大殿内只有两人在此。
侍奉的宫女宦官皆被撤走,楚皇正端坐在一方紫檀书桌前的皇宫椅上,凝视着眼前跪俯着的老者,脸上看不出喜怒。
“陈知桐自己的折子,为何要经你手递交给朕?”
“回禀圣上,谏议大夫许是恰好瞧见臣被传召入宫,况且,况且他这奏折也与臣的观星院有些关系。”
老者是观星院首席学士,掌楚国天文气象,一头白发昭示着他年岁已高,本该是看透红尘的年纪,可他此时的声音竟是有几分颤抖。
“念吧。”不与他计较,楚皇声音不咸不淡。
“是。”老者听令,两手打开捧着的奏折,开始念诵。
“《春秋谶》有云:天投蜺,天下怨,海内乱。日前都城煊安天降暴雨,雨过之后,长虹贯空,此乃不祥之兆也,还请陛下,这……”
念到此处,老者手抖了抖,忐忑地抬起眸子观摩了一下圣颜,有些不敢继续念下去。
“继续。”楚皇微眯着眼,老者不敢和他对视。
“长虹贯空,此乃不祥之兆也,还请陛下检视自身,去劣次之德,行良善之举,臣恳请陛下降罪己诏,省己以息上天之怒。”
声音越来越小,老者念完已经把头埋到了地上,匍匐着等待雷霆降临。
谁知楚皇不仅不怒,反而笑出声来:
“王爱卿,你真是老了。这人越老,怎么胆量反是越小,抬起头来看朕。记得先皇在时,你也在观星院当职,那时可是意气风发。”
“老臣年事已高,不中用了。”老者声音已带哭腔。
“观星院可不能没有你,起来吧,地上凉。”楚皇单手虚托。
“谢陛下!老臣,惶恐!”老者却把头埋得更低,刻意在“老”字上用了重音。
“起来吧。再说说街上传唱的那首童谣。”楚皇用命令的口吻,老者这才站起身来。
说起童谣一事,老者整理了一下思绪,措辞道:
“陛下,那童谣字里行间皆暗藏歹意,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为之。微臣派人彻查之后,果然有所收获,据几个乡间孩童说,是有一蒙面女子教给他们的。”
银甲膝,乌锤臂,一枚暗矢云中去。这是暗示楚国恐有兵变。
乾坤互移是说天地交换,而紫薇星正是斗数之主。
“哦?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做的很好,朕会派人去查,叫你的人配合一二。”楚皇终是怒了,这件事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微臣领命。”老者躬身行礼,心中长出一口气,看来今天算是挺过去了。陈知桐啊陈知桐,为了还你这人情差点要了老朽的老命。
“退下吧。”
听到楚皇这三个字,老者如听仙音,惶惶施过一礼后便蹑脚退出明和宫。
“淮明公最近在忙些什么?”等到那观星院学士退出宫中,楚皇才把手中的一叠书本随手丢在桌上,语气慵懒地朝着空旷的宫殿问道。
话音刚落,自楚皇的身侧的帘子后面竟然走出了一个身穿常服的男人,他稍稍躬身回复道:
“回皇上,淮明公深居简出,在家饮酒作乐,已然十日未离开国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