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催促她:“别墨迹,赶紧去。”言罢又拿起了另一颗阵石,也不运气凝神,右手刻刀直接就落了下去。
白泽卿扁了扁嘴,还是老老实实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小沙弥下山去了。
“喂。”道士突然喊。
“在!”白泽卿立刻回头,眼巴巴的望着他。
“没叫你,”道士嫌弃的一瞥她,转而对小沙弥说道:“小和尚,让慈法禅师派人去叫宣谕司的人过来。”
“是。”小和尚连忙应声,当先逃也似的往山下跑去——那道士,那眼神,那气势,怎么那么吓人啊。
白泽卿打完拳,像往常一般跟着众僧侣往斋堂走,到了门口就被饭头僧拦了下来:“小施主,慈法师叔吩咐,请您回居士院。”
白泽卿眨了眨眼,探头望了望平日里也不怎么爱吃的素食,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叹了口气,朝饭头僧行了一礼,转身往居士院走去。
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踏的时候,身体虽然不累,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十分心累——总有一种以后要不吃不喝不睡干一辈子活儿的错觉。
当她踏上台阶,走进小院,人一下子就麻了——
道士还坐在圆石桌前,只是正举着葫芦喝酒,桌上摆着被撕扯了一半的烧鸡,香味弥漫了整个小院。
说好的不吃不喝只针对她一个人是吗?
道士见白泽卿回来,指了指花圃那边,道:“继续画吧。还缺什么写个单子我让他们送。”
白泽卿这才留意到小圆桌旁摆了样式简易的小木架,材质是上等的红木,上面摆着大小不一整套的刻刀以及市面上极其昂贵的田黄石。
她心生不妙立刻转头向花圃看去。
花圃旁她自己用木条钉的简易画架旁边新摆了制作精良的画架,材质也是红木。
画架旁边有一个稍大一点的木架,还是红木的。
木架上面摆满了唐卡所需的画笔和颜料——白土、朱砂、石青、石绿、雌黄、黄丹一应俱,且都是磨好的。就连金粉都有一小碟。
总之她就这么一眼便明白,这幅小唐卡肯定只是一个开始。再画十幅也绰绰有余。
真是无耻啊!白泽卿眼泪都要下来了。
“师父!!!”白泽卿哀叹。
“怎么?”
“我饿!”
“没事,饿不死,慢慢就习惯了。”
“可是很难受啊”白泽卿看着烧鸡咽了口唾沫,十分有深度的问道:“师父,吃是为了活着吗?”
“问得好。”道士挑眉,麻利的扯下最后一只鸡腿,“当然不是。”
白泽卿看着道士一口酒一口肉的,眼泪都从嘴角滴答了下来,几步走到小圆桌旁,伸手便朝烧鸡摸索去。
爪子都还没靠近,就被道士一把打开。
“师父,驴拉磨也要给草吃啊!”
道士白她一眼:“你刚刚入门,体内杂质太多,可以饮水,不可进食。”
白泽卿怀疑道士在逗她!
道士啃了一口烧鸡,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道:“吃当然不是为了活着,吃是为了吃。可你还没到这个境界。换句话说,你不配。”
“……”白泽卿咬牙切齿:我谢谢您!
……
三天的时间对道士来说,转瞬即逝。
可这三天对白泽卿来说,简直是异常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