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一切皆有缘法。
……
白泽卿捧着经书捡着不懂的地方与子墨大师兄讨论了大半个时辰,待子墨师兄离开,白泽卿搬了竹椅老老实实坐到花圃前,一丝不苟地画完了这幅小唐卡最后的描金部分,一直画到了半夜,除了中途雷打不动的去了晚课,回来后掌了灯,将画架搬到了书桌旁,便泡在了书桌旁一动不动。
直到寅时中,唐卡终于完成了。
她静静望着唐卡,细细观想,再次入定。
这一次较之前次多了更多体悟,也听到了更多更细致的声音,看到了更远更辽阔的地方。
卯中,小沙弥按惯例哒哒的跑上台阶,便看见白泽卿静静坐在书桌前,周围的桌上地上椅上都是枯枝砂砾,落叶花瓣——
窗未关,她身周气息流动席卷了四周的落叶花瓣,绕着她身周飞舞,再缓缓落下。
小沙弥雪见再一次看呆了。
他觉得他这些天在居士小院里发的呆吃的惊比他这整七年的人生还要多。
小雪见知道白泽卿入了定。他是见过大师兄入定的,但他短短七年的人生里,着实没有见识过入定了之后动静这么大的。
他不敢打扰白泽卿,蹬蹬蹬的又跑下台阶,他要第一时间去跟师叔祖汇报。
……
小沙弥跑开不久,白泽卿缓缓眨了眨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她再次尝试默念了傀灵术的法诀,两根浅金色的丝线缓缓从她的小指和无名指游出。
这次,不再是气若游丝的虚线,而是两根凝实的浅金傀线!
她将灵气运于指尖,指使着两根傀线去翻书,开抽屉,做一些简单的动作,都顺利的完成了——除了中途碎了一个小茶盏。
白泽卿欣喜异常,她第一时间将木雕小人儿拿了出来,轻轻摩挲半晌,她压下心中澎湃的想要尝试的渴望,却始终没敢造次。
她安慰自己道:快了!照这个进度,少则半月,多则再有一个月,应该可以凝实五根傀线,那时候再试一次。她一定会在察觉力有不逮的时候立刻放弃,不会再贪功冒进的。
她记得师父的叮嘱,不敢再找死,其实主要是不想再给师父添麻烦。
她其实很会阳奉阴违,夫子让抄书她就或威胁或利诱同窗帮她抄,要么就将两只毛笔绑起来一抄就是两份,也不管写出来的字有多丑。大姐姐罚她闭门念书,她便在书中夹了话本看,被大姐姐发现了便打她手心,还责令二哥守着她念书写字,她便央求二哥让她用画画代替写字,直缠得二哥没了办法。
但她不想也不喜欢这样对付师父!
师父不说谎,她也不想骗师父——鬼知道骗了她那一根筋的师父会招来什么不得了的后果,那可是她九千两的大债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