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喝醉后,秦朗就负责把你送到顶楼的房间。那个男人还说,事成之后还可以再给秦朗一百万。秦朗一口答应下来,但他留了个心眼,偷拍了一张男人的照片。”
朱芊芊把手机推到我面前,示意我看照片。
“当然不可能拍到正脸,因为那个男人来见秦朗时戴了面具。”
所以照片上的男人只有半身照,深蓝色笔挺的西装,身形板正,带着几分莫名的眼熟。
我放大了照片来看,反复确认,却没有明显的线索。他的腕间空空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现在照片上的这个男人,一定是我认识过的某一个人,但一定不是我孩子的生父,也不是雨夜里的那个男人。
反而有点像靳野?
我觉得最近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怎么什么事情都往靳野身上扯?
而且靳野那时候还不认识我,他还在华洲银行总部安心地当着太子爷。
我摇了摇头,头重脚轻的感觉再次袭来,我们挑选的座位靠窗,夜风呼呼地从窗外喧涌进来,我被吹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揉揉发红的鼻尖,我站了起来,身子转了个方向,伸手去关窗。
等我关完窗子坐回位置上时,我却觉得桌子上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哪里不对劲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朱芊芊小口啜饮着杯里的温热开水,我也伸手拿起了杯子。
杯子刚送到嘴边,我已经准备喝时下,落在照片上的视线却突然捕捉到一丝细节,杯子也就被我随手搁下。
我没注意到朱芊芊眸色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再次放大了图片。
果然!
在那个男人的后背裸露出来的一片皮肤中有一条狭长的疤,一路纵深着往下延去。
可是这个线索对我来说并没太大作用,毕竟我总不能逮着个人就叫他光个膀子给我看看吧?
我的手肘往外触碰,没留意一个不小心把水杯碰翻在地。
“啪嗒”作响,玻璃片四分五裂的声音,在整个安谧的咖啡店里犹如平地一声雷。
“服务生,麻烦打扫一下这里谢谢。”朱芊芊亲自起身为我重新拿过一杯白开水。
两杯水搁在同一侧,服务生前来打扫碎片时,客气地请我们先往旁边站一站。
朱芊芊有意无意地站在我面前,遮挡住我的视线。
等重新坐下来时,我拿过我手边的白开水,喝了一小口暖暖胃。
朱芊芊也小口啜饮着,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她唇角漫出来的几分笑意有些诡异。
我把朱芊芊的手机还了回去,心里仍是别扭的姿态。
她却突然捂住小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我,脸上是痛苦不堪的神色:“你居然……把水调换!”
我拧着眉心,下意识往她紫色的裙子下摆看去。
鲜红的血液自她的双腿间缓缓流淌下来,紫色的裙子上很快飞起血红的蝴蝶。
朱芊芊疼痛地跌倒在地,捂住小腹,口齿间蹦出几串模糊不清的字词。
我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玻璃窗上倒映出我手忙脚乱拨打电话的身影。
靳野一直坐在橱窗外正对面的长椅上,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就察觉到了我们里面事态的变化。
我的手机突然被人抢去,又粗鲁地摁断,赫然是刚才那个服务生。
“陈女士,现在打120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她的语气算得上淡漠,冷眼旁观着躺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朱芊芊。
“这次的麻烦我受老板嘱托,能帮你解决。但你下次对朱芊芊这种人再不多长几个心眼,可别抱怨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害没了。”
靳野刚好从门外冲了进来,他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家咖啡厅的不对劲。
这个时间点,一楼的大厅里居然如此空旷,除了我和朱芊芊外再无其他的客人,冷清得仿佛像是提前被人清过场般。
服务生垂头低眉站在我身侧。
我在大事上容易慌了阵脚,求助似的看向靳野:“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那肚子里的也是一条生命,如果什么都不做……
靳野当机立断,决定把朱芊芊送去最近的医院。这一回那个服务生没有再拦着我。
把人送到医院时,朱芊芊已经不省人事了。医生很快把她推进手术室,很快又出来一个小护士,问我们谁是朱芊芊的家属。
护士语气焦灼中还带了几分不耐烦:“没有家属我们是不能给病人做手术的,你们要快点联系她的家属过来。”
最后想来想去,我只能打电话给朱虹,毕竟朱芊芊怎么算也是她的远方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