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的嗓音愈发艰涩。
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我想看清他的容貌。
可是却被他用力地摔到了床上,眼冒金星,脑袋更像是黏稠的浆糊。
我的眼底蒙上一层迷雾,有今日被朱芊芊下药劫后余生但仍遗存的委屈,还有被面前男人无端指责的难过。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今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动,我很开心!”在我准备起身去关窗时,我刚站起来就感觉到小腹传来的异样,一瞬间喜上眉梢。
可是我望向窗外,只看见了靳野。
“这就是和我血脉相连的小家伙啊,我还是想看一下他皱皱巴巴的眉眼……求求你,别把他打掉……”
我彻底没了力气,昏倒过去。
接下来三天里,我一直高烧不退,意识也少有清醒的时刻,半夜里一直呢喃,说些谁也听不懂的怪话。
当然,这都是在我醒后,在别墅里的沈姨告诉我的。
“我可担心你了,怀孕期间发烧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还好你挺过来了。”沈姨看我愣怔坐在床上的表情,还以为我没回过神来。
我抓过她的手,着急紧张地问道:“是谁把我送回的别墅?”
是不是……那个男人?
我用的力气太大,沈姨的手臂都被我抓出了红印,我连忙松手。
“当然是靳野靳先生啊,那天晚上还是他公主抱把你抱回来。他说你在医院和朱虹大吵了一架,情绪不稳定再加上着凉,发了低烧。”
“他本来还想留下来照顾你,但我总想着以你们的关系不太方便,还是别惹那么多流言蜚语,所以我就让他先离开。紧接着我就联系上家庭医生过来帮你看病。”
一开始沈姨以为我的烧能很快退下去,但没想到我额头的温度越来越高,并且迟迟没有回落。
好在第三天,我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
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沈姨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品?她去做,给我补补气血。
我只怔忡地问她:“那天晚上,那个男人你真的没见到吗?”
“什么男人?小姐不会是烧糊涂了吧?”她伸手探探我的额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体温还是正常的啊。”
我苦笑着摇摇头,但愿真的只是个梦。
可冥冥之中,我总觉得,楚庭那天晚上给过我的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和那晚想掐死我的那个男人是真实的。
否则总不能归结于是我的离奇梦境那么简单吧?
“那朱虹和朱芊芊现在什么样了?”
自想明白朱芊芊想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后,我对她仅存的心软一分不剩,她和朱虹的那副嘴脸在我的脑海中早已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靳野说他会帮你解决这些事情,让小姐不要担心。”
我挣扎着下床,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怎么好麻烦靳野?
沈姨正要给我做苦瓜瘦肉粥,我却急急穿了鞋、披了衣服,往外面赶去。
沈姨追在我身后:“小姐,你要去哪里?下雨了,你带把伞再出门啊。”
而我的身影早在她的视线里凝成了一个小黑点。
来到鸿达酒馆时,夜幕已经缓缓降下,镁光灯闪烁,劲爆的蓝调音乐调动全场气氛,舞池里是无数具尽情扭动的身影。
坐车前来的一路上,我给靳野打了很多电话,但他一个都没有接。
我在酒馆里环顾四周,临窗边堆放着几株高大的绿植,一个穿着西装的身影莫名眼熟。
我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那个角度,那套深蓝的西装,让我赫然想起了朱芊芊给我看过的那张照片!
似心有所感,靳野掐断了电话,回过头时正和我的视线撞上。
“怎么想起来这儿了?身体好点了没有?”靳野带着笑意大步流星朝我走过来。
我含糊其辞地回答道:“就是想专程过来感谢一下你。”
靳野让我别傻站着,大可以把这里当家。
我也笑了笑,语气轻松下来:“这可不兴当家。”
酒精味、汗味各种味道混杂,舞池里鱼龙难辨。
背靠着绵软的真皮沙发,靳野就坐在我旁边。
“那天晚上,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话语里带了几分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