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老子娶你回来,你还给老子红杏出墙!拿了那套房子不算,还敢把老子送进牢里,就没想过老子要是从狱里出来你会说是什么样的下场!”
“这一个月你是不是特别得意?楚庭和靳野那两个公子哥跟两大护法般围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还敢下药让芊芊流产!谁给你的胆子?!”
我一直剧烈挣扎着,可我和秦朗的力量对比,就像胳膊拗不过大腿。
更何况秦朗还带着几乎癫狂般的偏执。
因着不善水性,很快一口海水就往我喉咙里灌去。我被呛得连连咳嗽,感觉整个人都像被海水重新解构。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想像现在这样活下去,在我感觉到将要窒息时,秦朗提着我的后衣领揪我出海面。
喉咙里也渐渐开始弥漫出了血腥味,我像一条在烈日下被炙烤的鱼,大口大口呼吸仍觉得自己濒临死亡。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他又提着我的后衣领把我的头拼命摁到水里。
几次反复下来,我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灵魂了,或许我的灵魂本就在秦朗和谢晨岸明码标价交易的那天晚上被撕裂了。
巨大的恨意从我的胸腔升腾而起,在又一次被提出水面后,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就狠狠地往秦朗的手臂上咬去!
秦朗一个巴掌甩了过来,又扯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后拽,一只脚微微前弓,就要往我小腹处踹去!
我无力地跌倒在地时,大滴大滴的液体润湿了我猩红的眼尾。
我在想,靳野呢?
他不是说好去给我买瓶水吗?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仍不见他回来?
而且又是为什么能那么巧,他前脚刚离开,后脚秦朗就出现。
一切是不是早有预谋?
就像当初我在滇南,偶然瞥见和他交谈的那一个身影。
也怪不得,他会问我,如果他做错了事情,我会选择原谅他吗?
原来啊原来……
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
像是魑魅魍魉昼出夜伏、百鬼夜行。不对,甚至连我自己都算不上一个正常人。
秦朗被我的笑容瘆到,提着我的头发,恶狠狠地问我笑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撂倒在地,楚庭发了狠地把他摁到地上揍着。
我只觉得头疼,等再次能看清四周景色时,我的身边只剩了楚庭一人。
墨色的海翻涌起层叠的浪,我看到楚庭嘴角泛起的淤青,伸手抚了上去。
“疼吗?”
“对不起,我来迟了。”
“……”
我恍惚以为,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该是靳野和我说的。
可是举目四望,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靳野的身影。
我抬起一双清亮的眸,似要深深地望进他心底:“我能不能请你庇护我?”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该示弱就得示弱,不是吗?为了活下去、活得顺遂,攀附未必不是一种好的手段与选择。
我的尾指无意识勾缠在一起,绞着,把刚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我能不能请你庇护我?我抓住你,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我累累欲坠时,你能长出参天大树接住我。”
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在胡说些什么,语言和思绪一起紊乱着。
可楚庭却沉声应道:“好。”
好?迷糊间,我像是看到了他眼尾的泪,心里下意识只觉得讽刺。
楚庭在送我回酒店前,和我简单交代了一下秦朗的去向。
“他好像专门学过拳击,被他逃脱了。但这些天我会派人保护你,不会再让他有可乘之机。”
楚庭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还想不想在远水集团看见朱芊芊?”
我临时改变了主意:“不,留着吧。好戏会在后头的。”
秦朗肯定会去找朱芊芊,而他们的共同目标又指向了我。牢狱之灾与夺子之恨,我倒想看看他们还能对我做出什么来。
况且这些是我想躲都躲不了的麻烦!
离桂安海最近的一家酒店人满为患,可能是因为天色欲晚、暴雨将至。
前台很遗憾地告诉我们,只剩一间房,但她浑圆的眼能看到万家灯火。
楚庭给我递来干毛巾,让我擦擦发丝的水珠。
他要下楼给我买药时,我抓住了他的手腕:“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我被他很用力地带入怀中,那一瞬间我好像真能感受到他身体内的倾盆大雨与雷鸣电闪,哪怕他的话语平静得像窗外的夜色。
“陈娇,我永远不会只留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