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紧随其后落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小伤,现在也没多大问题了。”
第二颗棋子落下:“程浔声昨晚说他也是有过案底的人,可有过案底的人又怎么能做律师?”
“他之前是过失伤人。”白棋紧咬黑棋。
“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导致了过失伤人?”
新增的规则上,不允许欺瞒或说谎话,但可以选择拒绝回答。
而这一回楚庭选择了后者。
我眉心微锁,难不成这个问题涉及个人,楚庭觉得不好回答所以不想回答,还是另有隐情……
这回变成楚庭率先发问。
“为什么那么想找到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
“孩子的生父。”
“说不定是因为想把债都讨回来呢?”我半真半假开玩笑地说道。
那个男人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让我的生活迟迟回不到正轨上,前前后后还让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难道不该当面好好地“谢谢”他?
“那见到他后,你又打算怎么做?”白棋已将黑棋提了许多,在棋盘上白棋纵横、大开大合、横扫四方,占据的目数也可观。
可楚庭却突然说道:“算了,不必回答了。”
于是话语主导权又重新转交到我手上。
“叶倾榄对你来说,算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其实我想不明白,楚庭明明喜欢叶倾榄,那为什么还会让我当他的“情人”?
这不相当于做出了对不起白月光的事?
等了半晌,我还没听到楚庭落下声音。难不成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为难了?
我没有催促,但下棋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心不在焉。
“在我心里,她更像是长姐,而不是其他关系。”
这个回答,从来不在我设想的答案范围内。
“可是靳野说过你喜欢她。”我心里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
“朋友妻,不可欺。”楚庭抬头看着我,“我认识叶倾榄时还没回到楚家,靳野比我更早认识她。”
他补充道:“他们父母双方在孩子出生时就相约定下娃娃亲,而且我第一次见到叶倾榄时,靳野其实也在场。”
“你输了。”
不过十五分钟,胜负已经一目了然。
我兀自笑了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叶倾榄的事情?”
其实我还有其他的办法知道当年的全貌,但这点小动作一定瞒不过楚庭的眼睛。所以还不如把牌都摊在明面上,直接挑明了去问楚庭。
“我吃她的醋。这个原因可以么?”我故意放柔了腔调。
而又是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天并不是一个谈这件事的好时机。我和楚庭的感情根本就没有发展到水到渠成那一步,却在那个节骨眼上逼着他“坦白”过往。
以至于无论那天楚庭用了什么语气,都像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子硌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唐叶两家来往频繁,一定程度上唐家还需要巴结叶家。”所以那一天叶倾榄为楚庭出过一回头后,至少唐听露在明面上不敢再那么放肆针对楚庭。
而楚林顷动用自己的关系网,不出两个月很快查明了楚庭的真实身份,并把他接回了楚家。
当时因为楚庭,楚家上下闹得鸡飞狗跳。
正房决不允许小三的儿子进入楚家的大门,而小小年纪的楚庭倔强地替自己的母亲做着辩解,一再强调他母亲不会是那种红杏出墙的女人。
在一次被楚母扫地出门时,天空下起瓢泼大雨,他坐在台阶上,又饿又累。
而这个时候,从一辆私家轿车上走下一个精致得堪比洋娃娃的可爱小女孩,她把书包里所有的散钱和零食都给了楚庭。
“但我那个时候却咬了她一口。”
“为什么?”我觉得楚庭外表看起来虽然冷冰冰,但不会是那种以怨报德的人。
楚庭目光变得缱绻,是我待在他身边那么久,从未看到的满眼温柔。
“那个时候不相信有谁会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而且觉得她特烦人,老挑别人囧困的时候出现。”
叶倾榄被咬了一个大口子,血印都清晰可见。叶家的司机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把叶倾榄护在身后,对着楚庭破口大骂。
那司机说了很多侮辱人的脏话,刺痛楚庭的不过是一句“有爹娘生没爹娘养”。
可楚庭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叶倾榄居然还在为他着想。
楚庭笑得无奈:“也不知道该说她是真心地善良还是对外人毫不设防,让司机先回车上后,她还坚持要和我做朋友。”
可就在几分钟前,他明明刚咬了一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