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庆冷冷出声:“楚总每天日理万机,我们就因这点小事跑去找他?”
“还是有些人就是靠男人,靠习惯了?”
我觉得奇怪,我自认自己之前和凌庆并没有结下什么大的梁子,为什么从一开始楚庭带我参加二轮分析会,凌庆就开始把矛头对准了我?
“行行行,别吵了。”何肃有些烦躁地揪了揪后脑勺的头发,“大家都少说几句,凌庆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别总针对人家小姑娘,陈娇在工作上兢兢业业,起码也没出过什么纰漏。你要以对待平常人的心态,欣赏人家的工作能力。”
而且出了问题找老板这个思路,何肃是认同的。
但现在问题在于,他对明天竞标一事出现了莫名其妙的不安感,毫无理头且荒诞。所以这时候认认真真检查每个环节,远比其他任何措施都来得重要。
整个团队心甘情愿地陪着何肃加班加点,而何肃也没亏待大家,第二天豪爽地一挥大手,请大家吃了一顿豪华早餐。
早上九点,各公司的竞标团队都已云集在竞标会现场,横幅助威声势,镁光灯聚焦。
团队内部成员之间存在着窃窃私语,话语声如浪潮此起彼伏。
“不是说一轮竞标会各公司的底价都是保密的吗?怎么华洲银行连竞标价格都被放出来了?”究竟是虚晃一枪、浮动人心还是其他竞争对手的恶意竞争而使出来的伎俩?
“谁知道这其中怎么回事。但听说华洲银行投标保证金都交了10亿,不愧是有上面的的政策支持与撑腰啊。”
“但华洲银行本身确实也有钱呀,能出12亿的底价,但这数额就都令多少人望而却步,想着主动弃权。”
楚庭就坐在我身边,气定又神闲。
原本赢面最大的远水集团,最近因为华洲银行而像频频栽了跟头。
招标主持人舌灿若莲,宣布了本场规则后,很快便直切入正题。
“……姚梦花园的项目基本情况和物明细表大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我们遵循明标报价、逐轮加价的原则,开始投标。投标的基础底价综合大家的报价及项目本身,最终决定是——”
一锤定音,每个数字都像砸在掉针可闻的大厅里。
“10亿!”
每家公司团队内部几乎都在激烈讨论着,一些小企业的法人代表看起来垂头丧气,甚至打算听之任之,全程肯定没了参与感。
何肃把计算机功能键噼噼啪啪地敲着,眉头一皱:“可是这样,我们的毛利润率会……”
他还没把自己的数据分析说出,场上已经有人率先举牌,却不是华洲银行的人。
“12亿!”
其他企业的代表人紧随其后:“14亿。”
“20亿!”
……数额不断攀升,而且是呈搭天梯般的攀升。
何肃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多年“涉猎”的经历让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不止是他,就连凌庆也没想明白,这些一下如雨后春笋冒出来举牌投标的人,为什么在之前他都没听说过那些公司的名字?
做会议分析时,他也完完全全没得到过他们的资料?
而现在,财大气粗的华洲银行还没有开始举牌出价。
“20亿一次……”六十秒的间隔后,就要宣布第二次宣读,楚庭却突然举了牌子,24亿!
而在我们的底价上,要保证远水的可盈利范围,我们出价的最高数额不过是27亿。但现在远水已经被逼到了这种境地,只怕接下来这竞标数额还会再受哄抬,并不断攀升下去!
“24亿一千万。”有人立即跳出来加价。
很快,数额又涨到了24亿九千万,而这时华洲银行仍选择着按兵不动。
我一阵心悸,呼吸起起伏伏,颤抖着声音问何肃:“他们是不是在围标?”搞寡头垄断?
围标被称为业内的“脏手”,有时候是几个投标人串通好底价,在真正开标之日态度一致地抬高或降低竞价价格,进而使利益最切身相关者有最大可能直接中标。
而这种下流的手段,损害的又何止是项目业主的利益?
何肃面色凝重,叹息一声:“看形势,估计是。”
要不然今晚竞标的气氛怎么会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