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集团生生耗了一个月的时间,谁也不肯多让一步。
最后黑岩集团却不干人事了,他们早在博睿集团撬了墙角,并让那名员工动了顾鑫的章,在售地协议上留了印子。
等顾鑫知道这事时,挖掘机已经开进了那家废旧的老宅里,并且把祖坟都刨了。
“你说,这么缺德的事情,让我叔叔怎么忘怀?”
“你在黑岩集团的手腕我叔父也略有耳闻,他是觉得你也像是lisa那一类人,所以一开始就不打算和你们合作了。”
而之前顾鑫给出的三个小时的约谈时间,说不定也只是为了羞辱我而已。
顾柬眉目间染上忧心忡忡,他当初也相当于半个当事人,所以才对两家公司的恩怨略有耳闻。那lisa是当时黑岩集团的项目负责人,梁子也是由她率先结下的,她比谁都清楚这些往事。
这一次我来索马里,注定就是一件只能无功而返的事情。
所以……lisa是一开始就计划着让我无声无息死在这边?
而就算我命大,侥幸能回伦敦,她也会给我戴上个办事不力的帽子,逼我从黑岩辞职,直至走投无路。
我的想法与顾柬的思路不谋而合地撞在一起。
可唯一不同的是,我相信我自己。越是困境,我越能闯出一条生路来。
既然黑岩集团早对我生了排除之心,我正好能借此机会,来招金蝉脱壳。
也是时候,该回a市了。
“sfia,你今天……究竟为什么那么不开心?”
不开心……不开心。
我坐在医院的飘窗上时,也依旧在嘟囔着这个词语。
数不清了,有多少日子我没发自肺腑地笑过了。我经常莫名其妙地感到失落、悲伤,却又找不到发泄情绪的出口。
而我这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看到楚庭那一瞬被彻底点燃了。如火山喷发,汹涌而不可阻挡。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亮,是阿闫给我打了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醉醺醺的,说话有些许的含糊。
阿闫呢喃着我的名字,又询问我去了哪里……他去伦敦找我,从我家找到黎涼家再找到公司,他仍旧不知道我的去向,心慌像件袍子笼罩了他。
“你在索马里?你疯了?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轻描淡写说着自己这些天的遭遇,也让闫越不要担心我的安全,事实上,如今我也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或许闫越也对我曾有过不该动的心思,可他最终仍恪守了自己的原则,与我划清了底线。
我也只能安慰自己,闫越也是因为愧疚于我,这一年半来才会对我那么好的。
“我去找你吧。”
网络不佳,电话被迫中断,我的手机“嘟嘟”响了两声。
我没有再给他回电话,而是闭上眼睛想要休息,可一闭上眼睛,过往的一幕幕都在我脑海中回想着,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接下来几天我都住在了一家战地医院里,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让我别到处乱跑。
而我的睡眠质量依旧不佳,每晚总会反反复复地醒过来。
某一个夜晚里,我情难自禁给母亲打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传出几声女人苍老的声音:“喂?”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被揉成了一团皱巴巴的纸,丢进了纸篓里。
究竟什么时候,我才能回a市,并且顺利拿回我想要的一切?
今晚噩梦连连,睡是睡不着了,我干脆起身披了件衣服,到楼下便利店买了几瓶酒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席地而坐。
夜风拂过脸颊,沁出凉意。
悬在天际的月亮银辉璀璨,又被群星环绕。
“跑索马里就是为了背着我光明正大吸烟喝酒对吧?看看这些酒瓶子,你是打算连命都不要了?”黎涼在我身边大大咧咧坐下,开口的第一句话语气就带上了训斥。
我用问题回答着问题:“你怎么会突然来索马里了?”
“你之前和阿闫打电话,打到一半突然就没有声音了。阿闫担心你,可他实在走不开,所以托我买了最快的一趟航班,让我赶过来。”
黎涼看着我腿脚上的纱布,难免有些心疼:“你说你为什么要跑这个地方来受罪呢?lisa那个老女人究竟给你开了什么蝇头小利,才会让你这条大鱼愿者上钩?而且我不相信,你看不出lisa把你打发到这儿来怀的是什么心思。”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有信心能拿下博睿集团这个项目的。”
只是还需要再给我一点时间……而且就是因为lisa的“不怀好意”,所以箭在弦上,才不得不发。
黎涼兀自摇了摇头:“你呀,就是太逞强了。对了,阿闫来找我的时候,顺道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一份羊皮纸文件袋被转交到了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