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气氛都已经铺垫到这了,他也不可能停下。
二婶啊二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借题发挥,我也会的啊……我又不是老赖,我也再老老实实地还钱,为什么你非要把我往死里逼呢?
我也很不理解啊,啧!
算了,不重要了。
王德宝一脸认真地跟周围的人解释“大家安静,听我说……辞职这件事,是我自愿的,因为我要高考嘛,和其他任何人都无关的。”
然而,根本没人信王德宝说的话,顾老太甚至插着腰,气愤地插嘴“孩子,我们都知道你委屈,没爹妈照顾,还带着一个妹妹,工资还被这帮坏的流脓的亲戚全拿走了,你们兄妹俩光是活着就太不容易了……老太婆我也是真的没想到,这都解放三四十年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周扒皮。”
随着“周扒皮”这个词儿一出来,二婶身后的一群人顿时脸色全变了,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还能淡定的。
因为这个词儿,指向性和倾向性,太强烈了,完完全全就是定性那些站在劳苦人民对立面的地主老财的,哪怕是十年、二十年后的年轻人,也都听说过半夜鸡叫周扒皮这个故事。
再1984年,被冠上这个象征意味强烈的名词儿,一帮人简直都要吓尿裤子。
一帮人立改刚才有恃无恐的悠闲,一个个疯狂地向周围的坐地户自辩,表示自己绝对不是周扒皮,自己没干坏事,自己是老实人……
然而,根本没人信他们,反而更鄙视他们。
敢做不敢认,hetui!孬种!
二婶脸都绿了,指着王德宝,气的胸口疼。
“你把我男人送进派出所了,还想把我也气死,你就是这么对你长辈的吗?王德宝,你以后都不想回村了吗?”二婶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的好像是我报复你似的,但是我真没有啊,二婶。”王德宝叹了口气,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表情。
“昨天我是去找了二伯,但我是想托他带个话,说我最近打算还一笔钱的,结果去了轧钢厂我才知道,二伯在他厂子里一直都说我是老赖,欠债大半年了一分钱不还,”王德宝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捂着脸说道“我一进轧钢厂,说我来找我二伯王进孝的,结果所有人一听说是我,都指着鼻子骂我是老赖,我冤啊!”
听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不止是顾老太、易海民他们炸了,连二婶身后的那些人也炸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公然冤枉自己亲侄儿是老赖,不还钱?明明亲侄儿月月都在准时还钱好嘛!
这是人干的事儿?
二婶捂着胸口,感觉到呼吸很艰难,此刻所有人都在朝她喷口水,她怂恿来的那些人也都调转枪口,一脸的义愤填膺……这更让她气的两眼发黑。
妈的,现在你们开始装好人了!混蛋啊!
然而这时,王德宝还在带着哭腔跟所有人解释“二婶你相信我,二伯是因为造谣说他车间主任收了他的贿赂,所以才被报警抓走的,真不是因为他冤枉我被抓的,我又没有公职,对不对?而且你们是我的长辈,你们再怎么对我,我也不会报警抓你们啊!”
顾老太气的两手直哆嗦,吃了一颗速效救心丸,嘴唇还哆嗦着,就指着二婶骂“你个丧良心的,你会遭报应的……”
二婶嗓子一甜,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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