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相信傅佑霆,那个人的性格,就算要报复云家,也有千百种光明正大的办法,而不是绕这么大的圈子。
看云瑾笃定的样子,云渊直拍大腿,“怎么不是这样的人?你别忘了半年前咱们弹劾他下狱,还派人毒杀他,这个煞神能咽下这口气?”
似乎想到了什么,云渊惊奇地看着女儿,“对了,上次你是怎么让他放过为父的?一直也没听你说过。”
说到这个,云瑾脸色有些不自然,讪讪道:“使了些银钱而已,父亲不必太过担忧。”
好不容易安抚好老父亲,云瑾回到自己房中,靠在门上深思片刻。
从今天傅佑霆的态度来看,他迟早还要报复云家的,自己要早做打算。
而且她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平静的日子正在被打破,不管是帝王还是傅佑霆,云家夹在当中稍有不慎就会被牵连。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她是云瑾。
走近书案,云瑾抬手将孔雀瓶转动了一下,一旁的博古架徐徐打开,赫然露出一条密道出来。
云瑾拿过一件黑色披风裹上,转身隐没入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云贽说得口干舌燥,上首端坐傅男人却好像没有一丝动容。
“你说,当初毒杀本王的人是云瑾亲自指使的?”
直到云贽说到这个,他转动扳指的手才骤然停了下来,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点头哈腰的云贽。
察觉到傅佑霆周身弥漫起来的杀气之后,云贽喜上眉梢,赶忙道:“是的殿下,当初您被捕入狱就是云瑾那小子一手策划的。
后来他担心生变,又买通了红叶阁的江湖杀手去毒害您,红叶阁的阁主就在外面,殿下一问便知。”
傅佑霆抬手,张齐就下去把红叶阁的阁主带了上来。
当初他沦落狱中,的确有杀手来毒害,他以为那是云侯的手笔,和云瑾无关,现在看来,她竟然想置自己于死地?
被张齐带进来的红叶阁阁主一身黑袍,脸上还戴着块面具。
傅佑霆微微前倾,胳膊撑在膝盖上,压迫感扑面而来,盯着那黑衣人,“血滴子红叶阁,本王所知信誉一向不错,如果让本王知道你敢有半句谎话,明日让你们在晟朝消失。”
黑衣人面具后的眼神也闪烁了一下,不过还是镇定地上前双手捧出一本册子。
“红叶阁档记在此,摄政王尽可查验。”
傅佑霆从张齐手中接过,翻到标注的那一页。
“于狱中毒杀摄政王傅佑霆,雇银一万两,雇主——”
傅佑霆目光下移,继续念出那几个字:“云侯府世子,云瑾。”
屋中众人只觉得瞬间有寒风自身后吹来,肃杀之气将他们五脏六腑都绞杀得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
出人意料的,刚刚还在低头的傅佑霆竟然先是笑了起来,只是这声音中的冷意听得人心底发寒。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那红叶阁的记档册子在他手中渐渐变形,化为齑粉,傅佑霆却依旧在笑着,赤红的眼中却多了悲凉。
“好,好得很,云瑾,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