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霆!”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云瑾又惊又怕,之前的那些记忆铺天盖地而来,男人灼热的呼吸,她被逼到极致里的求饶......
察觉到她的僵硬,傅佑霆嗤笑一声,把人捞过来抱在怀里,顺便把被子盖好。
“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矫情干什么呢?放心,今晚本王不会对你做什么。”
老夫老妻?这是什么说法,云瑾瞪他,掐他的手臂,但战场上刀来剑往的人岂会在乎这点疼,纯属当挠痒痒了。
还把下巴搁在云瑾头上用力地蹭了蹭,“你们云侯府是没钱吃饭了吗?这么瘦抱着都磕手,一点肉也没有。”
这些话云瑾哪敢反驳,只能屈辱地成了某人的大抱枕,在他怀里大气也不敢出,就这样僵硬地躺着,过了许久终于听到头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竟然就已经这样睡着了,看来今天他的确是很累了。
云瑾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线条分明的俊脸,挺翘的鼻梁,这个人好像眉毛头发都比别人的粗硬,就算睡着了也是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云瑾就这样在微弱的光线中盯着他看了许久,她还从未看过这样不设防的傅佑霆。
就算他们已经有了很亲密的事情,但平时云瑾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他殿下,他叫自己云世子,他们好像是共同守着一个秘密一起相守扶持着。
像现在这样依偎着,除了窗外风雪的声音,就是彼此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很奇妙。
于是,云瑾鬼使神差地凑上去,在男人凉薄的唇上亲了一下。
随即做了坏事一样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努力睡觉了。
只是她没注意到头顶男人幽深的眼睛已经缓缓睁开,饶有兴致地看着怀里这个趁着自己睡着做坏事的小丫头。
长宁殿后,簌簌的落雪中傅长策修长的背影越发单薄,凄婉的琴音从他指尖流泻而出。
红满枝,绿满柳,宿雨厌厌睡起迟
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
这是云瑾最擅长的长相思曲,三年前傅佑霆被贬北疆,他们却形影不离,琴瑟和鸣,坊间都传他们是君臣相顾的知己。
但是傅长策清楚明白地知道这曲中相思之人不是自己,她盼归期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是远在边境的傅佑霆。
就连她对自己的接近,都只是为了探听到皇族对傅佑霆的态度,然后再暗中庇护被贬的傅佑霆。
从始至终,在云瑾心中,有的就只是那个出身卑贱的孽种!
锵!
不堪重负的琴弦终于在傅长策的手下崩断了,锋利的细弦从他苍白的指尖带出一串血珠,滴落到一旁的雪地中。
“陛下,夜深了,您身子还没好——”
内侍急忙上前,帝王温润的脸却没有丝毫的波澜,抬手把暗处的人召出来。
“今日在天牢中杨修烨有没有识破云瑾的女儿身?”
探子跪伏在地上,恭敬答道:“是伯爵府张嗣元去试探的,成阳世子恐怕不知,摄政王后来将天牢中看到那一幕的人全都灭口了。”
傅长策捏了捏自己流血的手指,让痛楚更加清晰,这个傅佑霆,为了保护云瑾还真是小心谨慎啊。
“那就让他知道,让所有人都知道。”
帝王如此说着,缓缓站起身来,抖落满身的风雪。
“是!”
黑衣人得令而去,傅长策一边却是吩咐内侍把那架他最喜欢的琴拿去烧了。
不听话的东西,就算再喜欢,也只会反噬己身。
“阿瑾,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你这样,让朕只能害你,可朕并不想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