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世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回归故里,你是在告诉朕你要投奔有姜,你们云氏就真的不怕死!”
果然,皇帝傅长策的脸色也变得冰冷起来,如果云瑾执意要背叛晟朝,那他就算是背上任何罪名也要把云家灭掉。
面对傅长策的质问,云瑾不闪不避,声音越发坚定,“陛下,臣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但臣更清楚,这晟朝容不下我云家!”
她抬眸,转身看着满堂文武,“当初云氏追随先帝北上征战九死一生,得登帝位之日,允诺云家一等侯府,可天下行商!
可是现在呢,奸佞小人随便就能污蔑云氏,今日的一等侯府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踩上一脚的破落户,我父亲甚至还在天牢里受严刑拷打!
何为功臣末路?何为今不如昔?云家今日种种,就是皇恩凉薄的下场,陛下,我云氏早已寒心!”
她回身看着傅长策,直白地将云家对皇族的寒心说了出来。
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目瞪口呆,这种话,是一个臣子可以说出来的吗?
一直慵懒靠在一边看戏的傅佑霆嘴角勾起一抹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今天的云瑾,他知道这小丫头是要搞大事了。
还没等他们缓过劲来,胆大包天的云瑾将那侯府的印绶放在地上,继续清冷道:“当年我祖父抛弃了部族,如今故地已成了有姜一朝,但尚感念云家先辈庇护之恩。”
“云瑾,你想说什么!”
傅长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因为云瑾现在的所作所为印证了他的猜想,云家果然是和有姜一朝有联系的。
而她现在,就是在逼自己放人,不然有姜恐怕不惧和他们晟朝开战。
“陛下明鉴,臣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云瑾和他对视着,缓缓从宽袖中拿出一份加盖火漆的信件。
“这是有姜珉帝派人呈来的国书,如果我云家一脉能回有姜的话,还是有一锥之地的,既然这晟朝容不下我云家,那还请陛下感念昔年云家的犬马之劳,放我云家离开。”
小太监赶紧上去将那国书接了过来,傅长策展开,一眼就看到了第一句话,有姜现在的皇族竟然将云家称呼为旧主!
有姜朝的旧主!无疑让这封国书的份量更重了。
也在无声地警告着他,不要为难云家,否则一直嚣张的有姜恐怕不介意借此为难一下外忧内患的晟朝。
国书并不长,傅长策却是看了很久。
然后他放下国书,看着还站在场中的云瑾,面如冠玉,素衣飘然,他过去怎么就看不出来,这个温润有礼的云瑾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但是现在他还是缓缓站了起来,亲自走下台阶,来到云瑾身边。
完了,云家肯定完了,所有人都觉得这云瑾是在天牢里被打坏脑子了。
当众说对皇族寒心,对皇帝不满,现在还堂而皇之地勾结他国,把敌国皇帝的国书送到晟朝来......
这哪一条不够云家诛九族的?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帝王傅长策拍了拍云瑾的肩膀,这是要直接掐死吗?还是叫禁军进来乱刀砍了?
所有人这还替云瑾想着怎么死呢,皇帝傅长策就开口了,“阿瑾,是朕做得不好,让你们云家受委屈了,你说,想要怎么出气?”
所有人惊呆了有木有!所有大臣当场就把杯子吃掉了有没有!
被那样不留情面地骂了,还能保持这样一如既往的和善,甚至亲自问云瑾怎样能消气?
这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却是傅长策这个帝王可以做出来的,因为他现在是真的不能得罪云家。
别看他现在还是一派淡然的模样,实际上龙袍下的手早已气得发抖。
说实话一个蛮夷小国的威胁他并不怕,但是那封国书后面,有簪花小楷写着:“帝王不仁,另立明主。”
那个另立的明主会是谁?傅长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还把脚搁在案几上的男人。
看到皇帝看过来,傅佑霆耸了耸肩,他还完全沉浸在看戏模式,不得不说云瑾今天这一出看得他好爽,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的逼宫,他绝不承认是跟自己学的!
“陛下,云瑾并非无理取闹,您看看这次的令符案,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可就凭这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我和父亲竟然被关进了天牢,云家更是被搜查得一片狼藉。
现在真相大白了,可主谋却安然无恙,这样的朝堂,微臣还敢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