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训了一顿之后,周天赐默默蹲下将地上的画捡起来,擦拭干净抱在了怀里。
摄政王突然离开都城的事情虽然极力被隐瞒,但还是被有心人察觉到了。
傅长策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有些诧异,傅佑霆就算再在意云瑾,也不可能扔下都城这么多的事情贸然去西南,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但杨修烨可管不了那么多,在他看来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陛下,这次傅佑霆贸然离开,身边肯定没有多少护卫,正是除掉他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平时傅佑霆在都城的时候,身边都是护卫重重,加上他位高权重,想动手总是找不到机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主动跑到最危险的西南去,出了事也更容易遮掩。
傅长策还有些迟疑,“他若是现在死在了西南,会不会让晟朝动乱,而且如果事情败露,只怕会招来他更激烈的报复。”
“陛下,虽然有先帝的遗旨在,但难保这个煞神有一天会难以掌控,所以我们要掌握主动,他再报复,难道还会比我们现在的状况差吗?”
的确,现在的晟朝已经是傅佑霆一手遮天,他要是哪天不想当什么摄政王了,也完全能一脚踹了傅长策,是不是反贼什么的,成王败寇谁会在乎。
杨修烨冷了声音,“陛下再优柔寡断下去,只怕这皇位真的要换人坐了,你可别忘了,他背后可是有云家支持的。”
这最后一句算是彻底戳中了傅长策的痛点,他抬手丢给杨修烨一块令牌,“西南的暗桩,你来调度,一击即中最好,若是失败,朕也护不住杨氏。”
杨修烨接过帝王的私令,也不介意他的冷漠,富贵险中求,和傅佑霆作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云瑾补觉醒来,就听飞鸾说有个什么周氏三公子求见。
看着走进来的这个文文弱弱的清瘦书生,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局促得脸都有些涨红,云瑾还疑惑了一下,这真是周天齐那样阴狠的人能生出的儿子?
“周公子不必多礼,你来所为何事?”
周天赐再次听到这个温润的声音,紧张得手都有些抖,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两年前那场宫宴上。
他们周家虽然在西南声名显赫,但在晟都那些世家眼中只是出身蛮荒之地乡巴佬,他随父兄进宫述职,果不其然被那些世家公子奚落。
当时他被逼着当众作画,但他天生腼腆,紧张之下画出来的东西可想而知。
就在铺天盖地的嘲笑声中,他听到了这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周公子这幅墨竹笔触苍劲不羁,细看之下颇具风骨,我很喜欢,周公子要是愿意割爱的话,可否赠与在下?”
云瑾是谁啊,云氏的嫡子,世家中首屈一指的清贵人物,难得的是他不仅身份尊贵,人更是生得芝兰玉树,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
晟朝好风雅,云瑾又这样低调守礼,一举一动都会被文人墨客争先效仿,完全是晟朝文人心中最当得起晟都第一公子称号的人。
能得到云世子认可的东西,其他人跟风还来不及,哪敢标新立异,生怕自己落得个没文化的纨绔的名声。
于是当夜那幅歪歪扭扭的墨竹图竟被捧成了神作,周天赐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赞许的眼神。
可他很清楚地知道,这都是那位云世子为自己解围而已。
这样一件事他却记了很久,如今再次见到云瑾,哪能不激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