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只要有云瑾在,他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云氏的族人也永远看不到他。
现在是时候让这个称呼永远地消失了。
云凌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放箭,一时间铺天盖地的羽箭直朝云瑾而来,她就算真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再避开。
就在她退无可退的时候,斜里蹿出一个身影,在更多箭头落下之前将她护到身后,披风一扬就将那些箭头悉数荡开。
听着耳边不断呼啸而过的流矢,云瑾脸色都白了,好在头顶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别怕,会游水吗?”
云瑾点点头,“会一点。”
得到回答,云瑾就已经察觉到人已经腾空而起,男人搂着她的腰扑通一声掉入湍急的河水中。
“闭气,抓紧我。”
冬日的河水透心凉,云瑾才发现真是高估了自己,这是她最后听到的话,随后就再也不受控制地被汹涌的河水给冲走了。
再冲到河边的云凌怒不可遏,不是他们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一个云瑾,实在是他也没想到刚刚那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傅佑霆,竟然是晟朝的摄政王傅佑霆!
比起晟朝人熟悉他权臣的形象,云凌更畏惧这个人曾经率两万兵马就横扫了作乱的西南小国,诛杀匪首,他煞神之名也是在这一战中成就的。
这样的人竟然不远千里从都城跑到冕州来救云瑾,这让本来胸有成竹的云凌开始生出了恐惧。
恨恨地盯着两人消失的湍急河流,“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云瑾找出来!”
不知道在冰冷的水里漂了多久,等云瑾再睁眼发现自己已经是躺在一片浅滩上了。
忍着身上的剧痛,突然想到什么,她挣扎着爬了起来,果然在不远处看到同样扑倒在地上的男人。
费力地将人翻了过来,等看到果然是这张脸之后,云瑾的眼泪就下来了。
“傅佑霆,你这个大傻瓜,谁让你来的!”
一边骂着,云瑾慌忙趴在他身上听了一下心跳,又看了看他的伤势。
他实在是伤得不轻,之前为了护着自己挡住了身后的流矢,落水之后也是他一路托举着自己避开暗流。
此时傅佑霆肩膀和腿上都还插着箭头,伤口都被冰水泡发了,看起来丑陋可怖。
最重的应当是他额头上撞出的那一大块淤青,看起来受伤极重,云瑾顿时慌乱起来。
“喂!傅佑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醒醒。”
拍了拍他的脸,没反应。
这里不宜久留,但此时的云瑾也实在是背不动这样重的一个男人,只能在河滩上寻了两根手腕粗的木头,再将自己的外套撕成布条扎了个简陋的筏子,把傅佑霆搬上去拖着走。
雪后的山路难走,云瑾现在浑身湿透,又疼又冷,更遑论拖着身后沉重的筏子,寒风一吹她双腿都在打摆子。
但一回头看到脸色冻得青紫的傅佑霆,云瑾赶紧将身上最后一件长袍也脱下来盖在了他身上,她不敢停下来,纤细的手被藤蔓磨出了血痕也恍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