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并不知道这件事,只当是云瑾被傅佑霆气得狠了,顿时恨恨地咒骂着:“都怪那个煞神,乖女,以后他要是再敢到侯府来威胁你,你就让人把他把他抓起来。
咱们云家也不是吃素的,撕破脸就撕破脸,他还没当上皇帝呢,就这么无法无天!”
单纯地云侯还以为傅佑霆是来威胁云家帮他做事的。
云瑾苦笑,要是人人都像父亲这样憨厚,那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烦恼。
“对了,摄政王和王家结盟了,我们云家以后是不是没靠山了——”
“父亲,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
云瑾虚弱地看向父亲,语带乞求地重复一遍,“以后都不要再提他了,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咱们云侯府家大业大,难道离了他们这些人还能怎样不成。”
云渊心疼地帮女儿掖了掖被角,看到云瑾疲惫地闭上眼睛,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等屋内没有了声音,云瑾才重新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床帐。
和傅佑霆的争吵还在耳边,那些都是他的真心话吧,只是一直怕伤到自己,所以才从没有对自己说。
所以他才会不声不响地疏远自己,才会想着把自己送走,这的确是他只做不说的性子。
重新闭上眼睛,云瑾抬手擦干净眼角的湿润,既然如此,自己也该放手了。
第二日云瑾再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尖细的下巴,瓷白的脸色,衬得那一双清明的眼睛大得出奇,整个人都越发清瘦,要不是冬日穿得多,她都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了。
傅长策看到她这样子,唇角微勾,长痛不如短痛,傅佑霆最近和王家的联姻应该是让云瑾很伤心吧。
他早说过的,他们是没有未来的。
年节将至,皇帝在最后一次早朝上为众臣腊赐,傅佑霆这个摄政王也收敛了锋芒,君臣难得的相安无事。
只是临了,帝王笑着看他,“昨日太妃还和朕说,皇兄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现在听说皇兄和王家小姐情投意合,是不是好事将近了,需不需要朕到时候给你们赐婚?”
此言一出,有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向云瑾,之前云瑾这个世子可是和傅佑霆传出过不少流言蜚语。
人家现在要娶亲了,不知道云瑾是何种反应。
但是云瑾让想要看好戏的人都失望了,她依旧是平静从容地站着,一身朝服萧然若竹,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倒是摄政王傅佑霆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声音冰寒,“陛下九五之尊,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道听途说的好。
晟朝未定,本王何言成家立业,倒是陛下到如今都没有子嗣出生,为国祚长远计,当早立储君,上次朝议的立平王为太子,不知道陛下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领,一句话就能让整个朝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傅长策本想看看他如何当着云瑾的面说要娶另外一个女人,但是现在看着这个咄咄逼人的摄政王,傅长策知道自己贸然招惹他果然是草率了。
果然,下一刻傅佑霆缓缓继续说:“陛下后妃不少,几年过去却未能给晟朝诞下后嗣,不知道是这些娘娘的问题,还是陛下您的问题,若子息艰难,本王这里倒是有几个神医可以举荐一下。”
傅长策插手他的私事,他也毫不客气地反击,甚至含沙射影说帝王不行。
这样嚣张跋扈的摄政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说的,就连云瑾也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凌厉的侧颜。
只是她现在想到的只是另外一个问题,傅长策的后宫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皇子诞生,这其中是不是有傅佑霆动的手脚?
她会这样想并非空穴来风,傅佑霆想要扶持平王傅晏成为储君的话,前提就是傅长策没有自己的太子。
之前云家的暗探数次在对皇帝的监视中,发现他身边的膳食太医全都被摄政王傅佑霆把控着,想要做点什么手脚真是太容易了。
这样阴毒的算计,傅佑霆真的会做吗?
进而云瑾又想到傅佑霆数次想要他们的孩子,如果自己真的为他生下了子嗣,或者傅佑霆娶妻生子,平王傅晏又该如何?
是他的垫脚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