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本王没看过,还矫情什么?”
“你混蛋,住口!”
两人又打闹起来了,还没注意到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只有到了外面,云瑾才发觉傅佑霆不只是那个朝堂上挥斥方遒的摄政王,他会的东西可比自己这个花架子多多了。
“这种野鸡的尾部是不能吃的,没烤熟的话是有毒的。”
“这个果子流出来的浆液这么粘稠,你们是打算毒死你们家世子吗?”
“树林中的水源浸泡了不知多少野兽的尸骸,易患疟疾,去砍那种芭蕉树的枝干,那里面还有水......”
云瑾抱着膝盖缩在一边,看着他对自己的暗卫指指点点,云瑾却完全没脾气了。
因为她刚刚就是没听傅佑霆的话尝了一口那种果子,现在一双嘴唇肿成了香肠,又可怜又好笑。
傅佑霆回过头来,看着她可怜巴巴地朝自己张望,那可怜样让他差点没崩住。
“这个是我试过的,给你吃。”
他递过来半个果子,云瑾看到另一边有他的牙印,非常嫌弃地皱了皱眉,“不要,有你的口水。”
到这种时候了还瞎矫情,傅佑霆又好气又好笑,凑近她耳朵轻轻吹气,“你没吃过本王的口水?”
云瑾顿时双颊爆红,恨不得手撕了这无耻的男人。
可是现在周围都是云家的护卫,她可不想让其他人看出来他们的关系。
嘴上虽然揶揄着她,傅佑霆却是拿出匕首将自己咬过的地方削掉了,又十分贴心地削了皮才递到云瑾的小手中。
“诺,这下可以了吧,瞎讲究。”
云瑾捧着那个酸涩的果子小口小口地啃着,突然很好奇傅佑霆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的。
“你在西北那几年是怎么过的?比这个还苦吗?”
正翻着烤肉的傅佑霆一愣,转过头来,火光将他的脸照得明明灭灭的,五官却越发硬朗俊逸。
良久,他才拨弄了一下火堆,说道:“现在苦吗?我觉得挺好的啊,至少你在身边。”
猝不及防的一句调戏,云瑾瞪了他一眼,以为他又在随口胡诌。
事实上傅佑霆说的是实话。
他那些年在西北最痛苦的不是漫漫黄沙的寂寥,不是危机四伏的修罗场,而是见不到云瑾,与她相隔千里。
那些年,他在死人堆里爬进爬出,唯一能慰藉自己的事就是每个月能收到一封关于云瑾近况的汇报,那是他留在晟都的暗桩一点一滴记录下来的。
云世子因为贪吃荔枝闹了牙疼,又因为怕苦不肯吃药。
云世子和太子去踏青,他们相携策马,世子笑了三次。
云世子在宫学被同僚刁难,下朝路上被小黄狗吓到......
那些关于云瑾的点点滴滴他都一清二楚,可他却无法成为参与者,只能从那些冰冷的书信中窥见她和太子是有多情投意合。
他害怕云瑾把他忘掉了,害怕自己一辈子都被困在西北再也见不到云瑾了。
那才叫痛苦,她对自己的遗忘,比起那些刀枪还要伤身千万倍。
所以他才会冲得那么猛,杀得那么狠,因为他怕云瑾等不到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