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城,面对周围虎视眈眈的杀手,云瑾始终淡定自若,好像丝毫未察觉周遭的危险。
只是她今天看起来尤其的有兴致,走走停停,生生耽搁了大半天才离开了姜无城的范围。
眼看天色渐晚,这小队人马索性在松林中扎营过夜。
云瑾一个人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药方,正是那摄心汤的方子。
她本以为到了有姜自己的疑惑就会被解开,但昨日她和傅佑霆跑遍了姜无城,才找到一个知道这方子的老郎中。
“这种药物确切来说并非唯一,摄心汤就是一种控制心智的毒药统称,郎君手中这个,恐怕也还缺了重要的药引子,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云瑾这才知道这种毒药的真面目,竟然是西南诸国专门用来控制杀手和奴隶的,中了这毒,任人摆布不说,长久之后整个人非死即疯。
因为药引不同,功效也诸多差别。
就如同百丽族用来控制掳来的男子,夫妻歃血就当是药引了。
只要手握解药,就能操控别人,让那个人如同被摄取了魂魄一样任人摆布,是以摄心汤曾经在西南一些偏门左道中盛极一时。
可也因为太过邪门渐渐被人所弃,人人谈而色变。
那些郎中听说云瑾是服用了六七年摄心汤的人,更是觉得她早已经毒入五脏,说不定就是哪个部落控制的邪物,纷纷避而远之,哪里还敢给她解毒。
“想要解毒,唯有找到下毒之人,拿到剩余部分的药引子,才能研制解药。”
当时那大夫无奈地说着,也算是把云瑾的最后一条路堵死了。
她现在只觉得这件事迷雾重重。
当初自己第一次喝这个摄心汤应该是在十二岁,还是祖父为了缓解她天生的心疾特意到有姜求来的药方。
不知道祖父是否知道这是一种乱人心志的慢性毒药?
还有,真如那个郎中所说这是操控心智的毒药,那这些年那个人想要控制自己的人早就应该出现了。
云瑾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每年都会有人将药包悄无声息地送到云侯府,她一犯心疾就服用,效果立竿见影。
这人人避之不及的毒药,在她这里倒好像的确是救命的。
现在看来想要追究这件事,唯有搞清楚当年祖父是和什么人拿到的这种药。
她还在思考这件事,神情专注,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那些护卫早已经眼神交流了许久。
他们都是奉国师大人的命令除掉云瑾,现如今这荒郊野外,神不知鬼不觉,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哪怕这里距离有姜的地界并不远,可他们等不了了。
为首的人缓缓靠近云瑾的身后,袖中匕首闪着寒光,目光始终盯着云瑾火光下纤细的脖颈。
就在他距离云瑾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猛然听到声音幽幽地传来,“这就按捺不住了吗?”
被察觉了?
在国师府杀手的震惊中,云瑾淡定地转过身来,身后火堆明明灭灭,映衬出她那张极其妍丽的脸,此时勾唇淡笑,说不出的魅惑,却也让人脊背发凉。
他的感觉是正确的,下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一道黑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闪入阵中,手执一柄长刀,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来人正是白日里和云瑾分开行动的傅佑霆,此时单手拉住云瑾将人拦在身后,深色衣袂翻飞,滴血的长刀从地上哀嚎的人身上划过,指向围上来的一众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