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傅佑霆没阻止他,因为他也意识到了现在只有傅长策能救云瑾。
他只是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资格种那个什么契约之毒,如果他可以救云瑾,不说是血肉,哪怕要他这条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
张太医到底是三朝元老,又是的当年那件事的见证者,自然知道办法。
他沉吟了一下,擦着额头的汗说:“现在老臣想到唯一能救世子的办法,就,就是由同样常年服食摄心汤的人为世子植皮凝血,世子背部被烧伤严重,只能通过此法止血救命了。”
为烧伤的患者植皮救命,这种高超的医术晟朝都无几人敢说有把握,张太医也是冒着巨大风险的。
而且现在一想到还是从皇帝身上采皮,一个不慎让傅长策有个什么不测,那他的脑袋和九族就通通为此陪葬吧。
就算皇帝能支撑下来,可如此损伤龙体,张太医光是想想手都在抖了。
不说生生取下皮肉的痛苦,要是皇帝也如云瑾一般断服摄心汤太久,药效不够压制他体内的毒素,或者是感染发炎什么的......
那可都是有性命之忧的!
所以说完之后他就跪下了,头几乎要磕到地砖上去,“陛下,此法风险极大,不可做出这样的决定啊!”
听到竟然这么凶险,傅长策也有些犹豫了,不是他不想救云瑾,而是花费这样大的代价救云瑾,他要是有个万一,晟朝该怎么办?
他可是帝王啊,是这个国家的君主,他从小接受的礼法和束缚就不允许他如此任性。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傅佑霆。
而且,如果他出了意外,那自己身旁的这个人就再无压制,以他现在的权势,立马就能取代自己的皇位......
他眼神中的迟疑一旁的傅佑霆察觉到了,他站起来走到傅长策面前,然后撩袍跪下。
第一次,傅佑霆心甘情愿地跪他,这个自己最仇恨的人,从小到大无数次欺辱自己的人。
“你救她,若有什么意外,皇位我不会染指半分,你后妃所生的那个孩子,我会扶持他登基为帝,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留下圣旨把我赐死。”
傅佑霆的声音发着抖,但是无比的坚定,无比的平静,他要用他的命,来打消傅长策最后的疑虑。
他宽阔的肩膀让烛光在地上投射出一片阴影,这颗不管在任何时候也不曾低下半分的头颅,此刻终于在傅长策的面前屈服了。
“傅长策,只要你救她,我一辈子为你当牛做马,心甘情愿当你的垫脚石,我,我求你,救她.....”
有一颗混浊却有力的水珠滴落在了云瑾冰凉的手背上,是深爱她的男人为她流下的眼泪。
这样的傅佑霆也让傅长策很意外,但他还不放心,“朕,该怎么信你?”
傅佑霆一手拉着云瑾的手腕,一手飞快在腰带里掏来掏去,没一会儿就拿出了几个令符。
如果有其他大臣在这,一定会惊讶得合不拢嘴。
因为这些都是摄政王府的底牌,是晟朝足以和皇帝分庭抗礼的半边天。
而现在,竟然就被傅佑霆这个摄政王随意地交了出来,他没了这些,无异于失去了所有自保的底牌。
“这些,都是我手底下的兵符,也有令符,没了它们,我什么也不是,陛下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