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长策撕破脸的第二日,云瑾的待遇就从干净整洁的单间移到了脏乱差的天牢,身处阴暗恶臭的牢房,云瑾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人真是小气。
只不过这牢房她想必也待不了多久了,会审已过,云侯府欺君之罪惊世骇俗,着抄没家产,褫夺爵位、食邑。
念在云氏昔年的劳苦功高,云瑾这个云家仅剩的主谋被判了午门鞭笞,流放凌州。
凌州是临海之地,水匪横行,气候恶劣,以云瑾这小身板,受了上百的鞭打还能活下来就已经不太可能,更别说流放到那样的蛮荒之地。
这判决和直接赐死她也没多大区别,只不过在安抚着云侯府旧部,彰显皇帝的仁德而已。
云瑾定罪旨意下来的时候,众世家在天香楼大摆宴席,喜不自胜。
一直融入不进晟都世家圈子的琅琊王氏,俨然成了座上宾,这次要不是王卿若透露了云瑾身份的消息,围剿云家也不会这么顺利。
“明日行刑的人我都安排好了,那铁鞭上沾了金汁,打在皮肉伤必将溃烂入骨,云瑾这次,休想再有翻身的机会!”
喝得半醉的临阳侯阴狠的笑着,他等着一天已经太久了。
从摄政王傅佑霆的压迫,再到云瑾的步步紧逼,他们这些世家被赶到悬崖边上。
如今好不容易除掉了两个心腹大患,他们又如何不得好好庆祝一番。
众人纷纷附和,不过随即又有人想到远在燕州的傅佑霆,有些担忧的说着:“除掉了云瑾,燕州的那位也早日斩草除根了,免得夜长梦多。”
他们对傅佑霆的恐惧始终挥之不去,只要这位一天不死,就没办法真正放心下来。
“诸位放心,他现在是戴罪之身,但凡敢离开燕州,便是重罪,杀之也是名正言顺!”
被众星捧月的王澧放下就被,胸有成竹,“这次云瑾出事,我们王家已经把消息传给他了,以两人之间的奸情,那煞神绝不会袖手旁观。”
利用云瑾受刑的消息把傅佑霆引出来杀掉,这便是他们铲除两人最好的机会了。
众人一听计划顿觉可行,纷纷大赞王家手段高明。
王澧在这里谋划着如何除掉云瑾,殊不知他的儿子王勉之却是鬼鬼祟祟地买通了天牢的狱卒,见到了明天就要受刑的云瑾。
“云兄!”
看到一身囚衣憔悴的云瑾,王勉之万般愧疚无从开口,扒拉着牢门眼巴巴地看着她。
云瑾汗,不自然地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打住,我还没死呢,你要哭丧也来得太早了。”
好歹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养尊处优出来的世子,云瑾对于自己现在这不修边幅的样子还是有些介意,尤其是还被这个愣头青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着。
那是什么眼神,以为自己快死了吗?
王勉之终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艰涩的说:“这次是我们王家对不起你,这次的事情,是我妹妹......”
他的话被云瑾抬手给打断了,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思要来和自己解释这些。
但云瑾很清楚自己是有些睚眦必报的小性子在身上的,他现在最好不要来替王卿若请罪,否则到时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看在他的面子上心慈手软。
“都是家族立场而已,无关对错,王氏想要东山再起,用云侯府来当垫脚石再合适不过了,王兄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