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狱这种事,到底还是风险太大,云瑾只希望一切顺利。
想到自己竟然就要离开晟朝了,有些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或许,他们这辈子的缘分也就只到这了。
清冷的月光从铁窗缝隙中洒下来,牢房的灰尘在其中飞舞着,云瑾仿佛看到那个身影出现在其中,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云瑾已经把云氏在晟朝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了他,应该足够他和傅长策抗衡,傅佑霆的棋子身份还是他自己的妥协。
如今自己主动暴露了身份,离开了晟朝,那应该就再没有什么能够桎梏住他了。
只要没了自己的拖累,云瑾不相信晟朝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
云瑾不知道的是,此时傅佑霆正拼命朝晟都赶着。
距离晟都只有百里之遥,骏马疾驰而过,只在飞溅起一路泥花。
为首的人衣袂翻飞,黑沉沉的脸色让人不敢直视,正是被贬燕州的摄政王傅佑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赶路,他终于回来了。
“吁!殿下,前面有人拦路。”
张齐冷眼看着那一排排手执长刀的黑衣人,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试图截杀他们的,看来有人不想让他们回来。
“摄政王,你现在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无诏不得回都城,擅自违抗皇命,你是想反了吗?”
那来阻截他的人中竟然还有朝廷的人,看样子是想名正言顺地截杀他。
“杀掉,别耽误时间。”
那官员给傅佑霆安了一通冠名堂皇的罪名,换来的也只是傅佑霆的这样一句话。
他只在前路被挡住的时候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色,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罪臣云瑾,竟女扮男装,尸位侯爵府世子十数年,此举实有悖天道人伦,云侯府所犯欺君之罪大逆不道,着褫夺封号,查封族产,五服亲族没入贱籍.......”
天终于还是亮了,传旨太监宣读了云瑾长长的罪名,实在是此时的云侯府只有她一个人领罪了,偌大云侯府早已人去楼空。
到最后,这桩看起来惊世骇俗的假凤虚凰案竟然就只抓住了云瑾一个人,还不是处斩,只是受刑罚之后流放。
这对于搞出这么大丑闻的云家来说实在是法外开恩了。
宣读完圣旨,云瑾就被戴上了厚重的镣铐,被羁押着朝午门而去,她要在那里受刑律的最重鞭刑。
看她这单薄的身子,狱卒都有些不忍心,昔日风华无双的云世子,只怕是撑不住这遭了,还说什么流放。
临了递给云瑾一根小木棍,“世子若受不住了能用上。”
“多谢。”
看着这陌生人的点滴好意,云瑾淡然的笑了笑。
只是一转身就被这夏日灼热的眼光给刺了一下双眼,在昏暗的牢房里关的太久,云瑾都快忘记在阳光下是怎样的感觉了。
只是此时这美好的朝阳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云瑾拖着地上叮当作响的铁链,心情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终于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面对这一切了,过去的十九年她虽然是煊赫侯府的云世子,却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没有一日是如现在这样坦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