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景玉先生自从两月前出现在有姜,没什么身份背景,却是被陛下奉为座上宾。
明明是女子的身份,却连陛下也尊称她一声‘景先生’
严厉的授课持续到未时,虞彦辞亲自将女子送到殿外,欲言又止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道:“景先生,国师提议征伐南祝部,已经在召集兵马了。”
南祝,和有姜等同为西南小国,只是他们更为毗邻晟朝一些,这些年也渐渐被晟朝收服,王权形同虚设了。
“哦,理由呢?”
女子面具下的薄唇微动,眼神却是锐利了些。
虞彦辞看看左右才低声道:“说是南祝擅自撕毁盟约投奔了晟朝,但朕听说他这几月都暗中派人去巫祝打探,似乎在搜寻什么。”
在云侯府陨落之前,国师曾经冒险去了一趟晟朝,有人说他得到了云家继承人手中的藏宝图,知道了云氏留在西南的宝藏地址。
所以他此时要起兵打一个小国,就显得嫌疑不小了。
虞彦辞于是小心看着这位景先生,想从她不多的神态中看出点什么。
可惜却让他失望了,对面的人只是一挥衣袖,人已经款步转身走了,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知道了。”
宫外,精致的马车护卫重重,可见她这位帝师在有姜还是颇受重视的。
在仆从的服侍上进了马车,车轮粼粼行驶在长街上,直到身后的皇宫越来越远。
身旁方才还低眉顺眼的侍女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一边替景玉揉捏肩膀,一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远去的宫禁,“小姐,吓死我了,这有姜盯着我们的人也太多了,到处都是打探的眼线。”
女子只是笑了笑,她初到有姜就得封帝师,随意出入朝堂宫禁,自然是遭人非议,这些打探的眼神当然少不了。
“小姐把面具解下来休息一下吧,这儿没有别人了。”
景玉却是摆手拒绝,反而抬手按了按遮挡住自己大半张脸的玉色面具,确保没人能认出来才安心的叹息了一声。
此时马车行至一家茶舍,说书人的几个字眼钻入耳中,景玉抬手让车夫驻足听了起来。
“话说这晟朝摄政王自痛失所爱之后,彻底激发了魔性,杀人茹血,无恶不作,连他们晟朝的皇帝也被他关起来百般羞辱。
更别提那些逼死云世子的世家贵族,据说上个月这煞神刚刚处斩了阻碍他变法的世家,血流三日不止,如今的晟朝啊,怕是要变天咯。”
说书人显然是已经说完了晟朝的摄政王是如何杀人如麻,此时轻捻着胡子感叹,幸好这样的人没有出现在有姜。
马车中的景玉放在窗沿上的手指微屈,一泓沉静的目光也起了波澜,听着那个人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
听热闹的有姜人显然不以为意,“嘁,怕什么,要变天也是晟朝变。
咱们啊,还是担心自己的这片天什么时候变。”
听到这话,说书人惊恐的四处张望了一番,劝诫道:“嘘,可不许瞎说,你们是忘了几日前杨家的下场了吗?”
杨家,曾经也是有姜和大将军府赵氏齐名的大家族,只可惜前几日站错了队,拥护新帝对付将军府,如今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