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霆却是早就冷嗤一声:“那依公主所言,是愿意帮着本王将南祝收入囊中了?
但现在看来,本王先灭掉有姜,再取南祝也并不耽搁多少。”
这景玉刚刚说了那么多,傅佑霆知道这是有姜在祸水东引。
哪怕她已经参透了自己的心思,傅佑霆也不会就此让人轻易左右他的行动,打有姜还是打南祝,全然看他的意思。
他的这种防备景玉分明感受到了,默了半晌之后再次平静道:“若有姜可为晟朝借道,让摄政王能从西南直取南祝腹地呢?”
此言一出,她分明从对面男人的眼中看到了满意,显然,他在等的就是这个。
南祝和有姜毗邻,国都也在伏龙山一侧,伏龙山脉形成阻隔晟朝的天然屏障。
可若晟朝借道有姜,则能越过伏龙山脉,直插南祝心脏,如此便宜是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傅佑霆当然也没有拒绝,甚至于这个决定都是他威逼景玉做出来的。
但他此时,分明一副嘲讽姿态,“为了保全你们有姜,不惜对唇齿相依的友邻背后捅刀。
而且以公主聪慧,不会想不到如果南祝收入了晟朝的疆域,你们这有姜也会成为下一个南祝,迟早要被晟朝吞并。”
他抬眸打量这个女子,继续语带玩味:“但你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真不知道该说公主饮鸩止渴,还是以邻为壑。”
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明明是他逼得有姜不得不如此选,现在却还能这么事不关己的嘲讽别人。
“我若说不借道,摄政王殿下就会放过有姜吗?”
被人如此阳谋,景玉却也没有气急败坏,只是反问这个男人。
“自然不会。”
傅佑霆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微朝前倾了倾身,盯着对面这女子面具后的双眸:“有姜,本王势在必得。”
景玉心中一跳,这一刻她分明觉得自己已经被全然的看穿,下意识就想去摸一摸脸上的面具,仿佛这是现在唯一让她安心的盔甲。
听到他对有姜毫不掩饰的觊觎,景玉带了些怒火:“有姜这些年安分守己,摄政王为何非要咄咄逼人?”
晟朝和西南这些小国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有姜贫瘠偏远,和晟朝之间还有天堑阻隔,他贸然侵占这样一块疆域,怎么看都是弊大于利。
为什么非要攻占有姜?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傅佑霆的目光却好像落在虚处,声音也带着落寞:“因为本王不想留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
云家的祖地在有姜,他不想阿瑾孤零零的长眠在此,往后他可是还要为她守灵,和她同葬的,在异国他乡的话,有姜人应该不会待见他。
“啊?”
这没头没脑的话实在让景玉捉摸不透,但如果让她知道为有姜招来祸端的,仅仅是一个男人想要为他亡妻守灵的话,她肯定怄得吐出一口血来。
当下也只能顺着自己的腹稿说下去:“让摄政王借道有姜当然不是饮鸩止渴,有姜和南祝也绝不同。
如果摄政王殿下愿意听我一言的话,有姜甚至愿意在和南祝的一战中出兵相助。”
不仅愿意借道,还可以和晟朝一起出兵打南祝,这样的转变实在太快了些,让人怀疑她的动机。
张齐刚想附耳提醒一下自家殿下,就看到傅佑霆抬手阻止了他们的议论,而是继续看向这个有姜公主,“有何不同?”
有姜和南祝当然不同,至少他们没有一个晟朝的摄政王妃同乡。
只是这样的话景玉自然不会说,她现在只是试图从局势上说服这位晟朝的实际掌权者。
“有姜,向来就是晟朝权阀的拥趸,过去十数年,有姜皇室受云氏侯府扶持才得以坐稳皇位,这点摄政王殿下想必也有所耳闻。”